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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嘉莉轉過身去仔細看林春兒的背影,宋秋寒竟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原來宋秋寒的品味竟是這樣的…獨特。方嘉莉從前以為自己的敵人是袁如,她著實因此傷了好一陣腦筋。翻了袁如很多作品來看,企圖知己知彼戰上一戰。而今看來,宋秋寒對袁如倒沒那麼上心,否則也不會這會兒在這裡與其他女人曖昧。
她瞬間有了好心情,上前對宋秋寒說道:「進去吧?」
「好。」
宋秋寒坐的位置很好,恰巧能看到林春兒墊著腳站在一架攝像機前看畫面。確定沒問題後又走到另一台前看了眼。會場太熱,她脫掉羽絨服丟給一個女孩,隨手拿起列印資料。欒念與他說了兩句話他都沒聽到,順著他眼神望去,心下瞭然,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丟到四人群中:「來,圍觀一下痴漢。」多年好友從未見宋秋寒這樣過,眼睛長在了一個女人身上,唇角還帶著幾分笑意,並不避諱任何人,將偏愛都寫在了臉上。
陳寬年見到這張圖後忍不住笑出了聲。可不?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宋秋寒的痴漢臉。
遠在塞爾維亞的譚卓發來一個問號。
欒念回道:「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林春兒。」而後拍了一張林春兒的照片又丟到群中。
「這身材,霍。」譚卓嘆了句。
「好的不僅是身材。」陳寬年替林春兒說話:「林春兒有多好,與她一起吃頓飯,你們就都懂了。」
「所以還有哪裡好?」譚卓追問。
「人間第二好,僅次於我的小博士。」
他們在群中聊的熱鬧,宋秋寒並不知曉。他一眼又一眼看林春兒,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女人長在他的心尖兒上,越看越歡喜。林春兒正拿著相機對焦,對到了宋秋寒那一側,宋秋寒正看著她,並未躲開她的鏡頭,反而揚起嘴角。那笑容帶著早春晴朗的氣息,令林春兒心跳了跳。
這還怎麼工作?
轉過身去試拍別人,可那紅著的耳垂和側臉卻實實在在落到宋秋寒眼中,惹他心中溫柔一片。
「林春兒是不是穿多了?她怎麼臉這麼紅?」他們微妙的互動逃不過陳寬年的臉,用胳膊肘碰碰宋秋寒,輕聲道:「要不江南之行袒露一下心意?」
宋秋寒幽幽看他一眼:「別多管閒事。」
「哦。」
成年男人若是喜愛一個女人,會在意識中將她脫的一絲不掛,與她進行一千次一萬次性愛,身體會比愛意先覺醒。宋秋寒也會有那樣的念頭,但他更在乎林春兒的感受。林春兒恐懼親密關係,是不婚主義者,宋秋寒不想魯莽。或許是碰巧某天下了一場雪之時,或許是與她看過一場感人至深的話劇之後,又或許是她走路不小心摔倒他握住她的手。總之,要講求機緣。他並不覺得自己是講求儀式感的人,但當面對林春兒之時,他卻變得鄭重。
他們這樣說著話,燈光暗了下來,只余亮著的T台。T台是潑墨山水,古箏聲起,從台後走出一個古代公子,那公子白衣勝雪,卓然仙氣,喬瀚文真是個妙人。他這一出場,便教人驚嘆。待一個回身,觀眾席里響起了掌聲。
「方嘉莉真是下了血本了。不知從她爹那要了多少錢?」陳寬年對宋秋寒說道:「宋叔之前說讓你投她,你投了嗎?」
宋秋寒搖頭:「她的產品欠打磨。」
「今天不是進步很多?」一旁的欒念接道。
「太浮躁。」宋秋寒認真答道。方嘉莉是有一些才華的,也正因為她有才華,所以她一直飄在天上不肯下來。在她眼中,別人都不如她。若那才華真的無人能及,倒也算是老天爺賞飯吃,偏偏她的才華距離天才還有那麼一段距離,所以她的孤高便顯得可笑。屬實還需要歷練。
宋秋寒借著台上的燈光去看林春兒,她極認真的欣賞台上的衣裳。終於到了最後一個篇章,燈影變幻,地上投出了兩個字:念宋。這個環節林春兒並未在彩排中見過,於是伸著脖子看了看,方嘉莉是在表白,赤裸直接的表白。大概是要向全世界宣告,我愛著一個宋姓男子。
這一篇章所有的模特均是男模特,每一件衣裳都像為宋秋寒量身定做。欒念嘖嘖一聲:「方大小姐這次可真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不僅低下了,還捧出了一顆心。依我看,你就娶了得了。好歹也算門當戶對男才女貌,總比跟林春兒阻礙少一些。難不成你還想來段異國戀不成?」
宋秋寒看向欒念,輕聲問他:「那年追極光,你給一個空號打了一夜電話。」
欒念的心瞬間空了一塊兒:「別戳我痛處。」
宋秋寒拍拍他肩膀。都是有故事的男人,誰都別為難誰。
此時的宋秋寒只覺得這舞台令他覺得沉重。他曾與方嘉莉說過,他這個人極怪,他愛一個人,掏心掏肺,滿眼是她,她的好是好,不好也是好;他不愛一個人,那人端一杯水他都不會喝。他話說成這樣,還有了今天這一幕,方嘉莉著實是任性了。
他不願再看,好在已是到了最後致敬環節,再待會兒就結束了。一身盛裝的方嘉莉挽著喬瀚文走了出來,傾國傾城之姿。她彎身致謝,觀眾禮貌起身鼓掌。燈光亮起,陸續有人上台送花。方嘉莉拿過話筒,緩緩說道:「感謝所有人,我的心意都在「念宋」之中,願你能懂得。」宋秋寒起身要走,卻聽見觀眾譁然,他回過身,看到喬瀚文舉著手中那小小的一束花快步到林春兒面前的舞台上,而後輕輕丟給林春兒:「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