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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都陷入安靜,喬瀚文反應了一下,而後說道:「你還沒聽我們的報價。」

    「很多事與報價無關。不能做就是不能做,抱歉。」

    有意思。王瑾給喬瀚文發了一條私信,這些年他們在圈內順風順水,無論甲方還是乙方,都客客氣氣。這個林春兒也客氣,但那客氣之中卻蘊含著堅決,有意思。而後說道:「我們也並非一定要與貴司合作,目前也僅僅是在尋找合作夥伴階段。既然林總無意接這個項目,我們另尋他人好了。今天很開心。」王瑾客套道。

    「你叫林春兒?」喬瀚文問道。

    「是的,喬先生。」

    「好。」喬瀚文慣會壓迫人,這句話問出來多少會令人明白,林春兒你拒絕的這樣乾脆,怕是要攤上事兒了。但他大概不了解林春兒的為人,她做媒體出身,媒體人最不怕事兒大。喬瀚文卻又轉了話鋒:「回來一起吃飯?當做交個朋友。」

    「好啊!我來請客吧?今天因為我司原因拒絕了這個項目,我十分抱歉。給我機會做東。」林春兒混在職場那麼多年,即便有稜有角,卻也情商在線。

    「好。」喬瀚文說了這句好後便退了語音,林春兒亦退出去對小喜說道:「他們可能比較強勢,若後面再來接觸,你處理不來的話就推給我。」  

    「喬瀚文性格真剛硬啊。」小喜說道。

    「還好。」林春兒安慰他,而後將手機放到一旁,開始了獨屬她一個人的夜晚。

    第24章 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

    喬瀚文其人與其他演員似有不同。

    他是戲痴,一旦投入角色,便要將那角色吃透嚼爛,每一句台詞、每一個表情動作、哪怕只是身上的一顆扣子該如何系,他都要求與角色統一。這樣的人,與人的界限感十分分明,又極其有原則,是以並不十分容易合作。加之他的進攻性所致,令他的交際圈小之又小。但導演願意用他,演員又願意與他合作,因為有他在的戲,都耐看。說白了,是願意搭乘他這輛快車。

    他討厭被奉承,也討厭被直接拒絕。結束與林春兒的通話後,王瑾電話他,問他的想法,他只說一句:「工作室不招人,我就要他們來做。」

    「你沒必要跟她槓,一個創業公司負責人,若是有這兩把刷子難道還會不接這活?畢竟咱們的報價可謂業界最高。我看她說的很誠懇。」

    「你覺得她誠懇?」喬瀚文反問到:「她不接這活,無非是不想趟我這攤渾水。」

    「你是什麼渾水…」王瑾見喬瀚文又尖刻起來,便制止他。  

    「這活要麼不做,要做必須她做。」喬瀚文掛斷電話。他與王瑾的關係也不似一般的藝人與經紀人,喬瀚文大多數時候聽王瑾的,但當他要為某事做主之時,王瑾一定要退讓,拗不過他的。

    林春兒那幾句軟軟平平客客套套的話,完全是避重就輕。喬瀚文演了那麼多角色,戲裡各色人生,輝煌的、頹敗的、陰暗的,嘗過這麼多人生的人,看人又會差到哪兒去?

    王瑾掛了電話,嘆了口氣,又打了兩個電話,這才給喬瀚文發消息:「找了他們公司另外一個創始人,那個創始人會與她溝通。」

    「好。明天我要再次與她通話。」喬瀚文說道。

    林春兒是第二天中午收到張老師電話的。

    張老師依舊沒有寒暄,上來就說道:「喬瀚文的活你不接,是怕踩雷?」

    「當年您名下好幾檔節目請過他,他不好合作您知道的。而且他所在的圈子太過複雜,運營壓力太大了。」春兒說道。

    「那倒是。但這未免不是一次新的嘗試,與其從別人身上找突破口,不如就利用這次機會。畢竟圈內只有一個喬瀚文,這麼高的起點不好找。」

    林春兒笑出聲:「找您啦?怎麼與您說的?」  

    張老師也笑了:「說你油鹽不進,上來就拒絕了。我說我們幾個老傢伙已經不管公司只管分錢了,春兒這幾年做的決定都非常謹慎。那邊又說想見見你,畢竟馬上要到年底了,好多營銷節點都趕在那兒。」張老師又加了句:「他們也著急,不行就幫他們做顧問,多條朋友多條路嘛~~~」

    「好呀,老張頭說啥是啥。」春兒點頭應允:「那就繼續接觸唄。但張老師我也要說我的顧慮,我擔心喬瀚文身上有雷,畢竟他所在的圈子太複雜,私生活、個人行為、經濟糾紛、政治立場等等,這些統統是不可控的因素。萬一哪一點觸了雷區,引起輿論雪崩,咱們公司也會受到牽連。我拒絕的初衷就是我們剛剛學會起飛,想愛惜自己的羽翼。但既然您建議我們嘗試,那我就去嘗試。大不了以後完蛋了,我就去紐西蘭找您混吃混喝。」

    張老師大笑出聲:「你又耍潑皮無賴。」

    「嘿嘿。」

    ====

    林春兒此時身處巴音布魯克,眼前白茫茫一片,開都河九曲十八彎隱約可見,西北風呼號著捲起雪沫子,林春兒裹緊了身上的極寒羽絨服,呼出的氣迅速凝結成白霜,掛在她眉眼上。遠處幾個牧民騎馬來接他們,遠遠的揚起馬鞭,口中吼吼吼~~叫出聲。

    哈吾勒跳起來,大聲喊著:「哦吼~~~」聲音直傳出幾公里,無人機在上空盤旋,身後的攝像機照相機裹著棉套開始運作,為這臨時抓到的山河壯麗。

    林春兒站在一旁,眼前一切如夢如幻。這情形真像做了一場前生今世的夢,天高地闊萬物冬藏又生長,宇宙神明愛著她,她在夢中不肯醒。父親去世那年也是這樣大的風雪,她一個人坐了火車又坐大巴而後上了一輛蹦蹦車,手中抱著他的骨灰盒,她於寂寂無人天地間揚起那一撮骨灰,眼見他長眠於天地,從此與日月同輝,淚流不止。那天也冷,眼淚結在臉上,凍的整張臉生疼,凍的一顆心好像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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