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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
林春兒一件駝色羊絨大衣,內著一件黑色高領毛衣,腳蹬一雙黑色中筒靴,利落幹練;宋秋寒一件黑色羊絨大衣,內里一件駝色高領毛衣,筆挺修長。彼此又看一眼,忍不住再互相吹捧一番,這才上了車。
宋秋寒沒有路怒症,在路上不爭不搶,開的很平穩。看他這樣開車,想像不出他在美國常年玩業餘賽車,是一個藏的很深的狠人。
林春兒私藏的那家咖啡館,在胡同深處,大大的落地窗,陽光很滿。
「什麼好喝?」宋秋寒問她。
「dirty特別棒;黑磚拿鐵也好喝。我去買,你坐下等我。」幾次吃飯都是宋秋寒買單,咖啡總得請一杯。
宋秋寒卻拉住她,指著那個靠窗的位置:「你去占座。」斬釘截鐵,不容商榷。
「那我一樣要一杯。」林春兒並不與他爭搶,乖乖去占座。
「好。」
宋秋寒排隊點咖啡之時,轉身見林春兒脫了大衣坐在陽光下,順手從一旁的書架扯過一本書來看,陽光將她的頭髮曬出一層光暈,是日光傾城的午後,一個女孩褪去稜角,溫柔的等他。這個溫柔等他的人,轉臉又變了模樣,將咖啡喝出了拼酒的氣勢,三口乾了那杯dirty,見宋秋寒詫異,忙說道:「這樣喝真的太爽了。一大口提純冰牛奶撞上熱espresso,簡直是味覺狂歡。快試試。」
宋秋寒見她這般,忍不住配合她,喝了一大口,如她所言,冷與熱,香與醇,一口兼容,好喝。「你對吃喝玩樂這麼有研究,還有時間賺錢養家嗎?」宋秋寒笑道。
「所以我始終沒有脫貧啊。」林春兒朝他眨眼。
「你不是沒有脫貧,你是真貧。」宋秋寒食指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而後一口乾了那杯dirty,這才正式與她一起虛度時光。
這個時候並不需要說話,林春兒從拿出無線耳機塞進耳中一支,宋秋寒伸手拿過另一隻塞進耳中,朝她抬抬手:「聽你的歌單。」
「可能風格迥異…」
「放馬過來。」宋秋寒一副無所畏懼的神情。
「你要洞悉我的喜好了。」林春兒打趣道,打開軟體,點了播放,而後看向窗外。
「你像我見過的那個少年,背著青春走在九月的街頭 …」
她聽《結婚》,眯著眼曬太陽,她成為了光。
這個下午,二人坐在那,看窗外的老人緩慢移著步子,家長牽著下了補習班的孩子低頭說著話,破舊的二八自行車按著鈴聲騎過。耳中的歌換了一首又一首,林春兒的歌單正如她對美食多元化的追求,永遠不知道下一首是什麼風格。
宋秋寒都喜歡。
第29章 再經不起離散了
至下午四點,陳寬年的電話便打了進來,他無趣,問宋秋寒在哪兒。
宋秋寒看了一眼盤腿坐在地上翻書的林春兒,輕聲道:「在外面喝咖啡。」
「?」陳寬年一愣,而後問道:「與誰?在哪兒?」
宋秋寒轉頭對林春兒說道:「陳寬年。」
林春兒將頭湊過去,笑著說道:「不帶你玩!」
陳寬年又一愣:「你和林春兒單獨喝咖啡?」
「怎麼?」
「不叫我?」
「你今天不是有事?」
「我沒事。」陳寬年心有不甘,多少有些被拋棄的落寞:「你把地址給我,我要去找你們。」
宋秋寒用手捂著手機,回頭問林春兒:「你想帶他玩兒嗎?」
林春兒假意面露難色,眉頭一皺說道:「勉強可以。」而後大笑出聲:「讓陳總直接去吃飯的地兒找咱們?」說罷拿出手機,找出一家餐廳的定位發給陳寬年,而後對宋秋寒說道:「這些日子在新疆,牛羊肉吃到上火,好想吃魚。咱們今晚去吃酸湯魚好不好?」
「好。」
林春兒說的那家酸湯魚,在京城開了近三十年。二人驅車前往的途中,不出意外的堵車了。宋秋寒的來電通過車載藍牙響了,他並未細看便接起:「你好。」
「秋寒。」是宋父。
林春兒將降噪耳機塞進耳中,坐在一旁收聲遁形。宋秋寒眉頭皺了皺:「您怎麼這麼晚沒睡?」
「與你方叔一起參加一個活動,剛剛到家。嘉莉北京時間明天上午十一點到北京,你別忘記去接她。」
「好。我答應她了,自然會去接。」
「那就好。」電話里傳來宋父的哈欠聲,他似乎是困了,又叮囑宋秋寒一句:「嘉莉一個小女孩,在那邊人生地不熟,你要多照顧她。」
宋秋寒餘光掃過林春兒,她耳中塞著耳機,已然老僧入定了。她用這樣多成年人的禮儀約束自己,令宋秋寒心生不悅。伸手過去拿下她的耳塞,對她說道:「沒事,是我父親。」
電話那頭的宋父頓了頓問道:「你有應酬?」
「不是應酬,是我的朋友。」宋秋寒糾正他,而後說道:「這會兒還在開車,明天回給您。」
「不用了,你注意安全。」宋父掛斷電話。
宋秋寒將那隻耳塞放心林春兒手心:「林春兒你何時養成的那些破規矩?」
「哈?」林春兒偏過頭看他。
「你坐車不敢坐副駕,我接電話你戴上降噪耳機,我沒有那麼多講究,你也大可不必這樣小心翼翼。」
「哦。我怕萬一聽到什麼不能聽的,惹禍上身。」林春兒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