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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寒又坐在那兒看了會兒,這才起身換衣服去健身房。門口還是上次那兩個女孩,見到宋秋寒神情一頓:「宋先生上次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那是誤會。」說的是袁如的事。
「沒關係。」宋秋寒低頭簽房號,順便說道:「不知者不怪。」
健身房空無一人,電視上在播放訪談節目,真巧,今天是在訪談袁如。宋秋寒呼叫服務生來關掉電視,等待之時聽到袁如說道:「是的,我高中時愛過一個男孩。」
宋秋寒塞上降噪耳機,上了跑步機,又變成一個亡命之徒。
第18章 少女長大了
袁如拍了一個大夜戲。民國17年,上海街頭,是夜,暴雨如注,她身穿一身破舊旗袍與愛人訣別。雨水拍在她臉上,她顫抖著捧起愛人的臉,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輕聲對他說:「走罷!」而後推開他。男演員始終不入戲,這個鏡頭拍了五遍,十一月的上海夜晚又冷,待她結束之時已篩糠似的抖。助理為她裹上毛毯,帶她進了保姆車換衣裳,又幫她吹乾頭髮這才噓口氣:「結束了,今天。」
袁如點頭:「我先下去跟大家大聲招呼,咱們再走。」她謙遜。熬了這麼多年,終於在30歲之時開始走上坡路,來之不易,得珍惜。下了車朝導演和劇組人員鞠躬:「謝謝大家,給大家添麻煩了,大家辛苦了。明天見!」
袁如態度謙卑,別人自然受用,也熱情與她打招呼:「早點睡,明天早上補覺,下午才開戲。」
她回到保姆車問助理:「上次那個訪談節目,是今天播嗎?」
「是,已經播了。大家都在說你高中時愛過一個人的事。」
袁如微微一笑:「少男少女,不知愁滋味。」打開同學群見張欣三小時前將採訪截圖發到了群里,大家因為上次宋秋寒說過尷尬,便顧左右而言其他。袁如點開宋秋寒的頭像與他講話:「不知道你睡了沒?採訪是三個多月以前做的,排到今天才播。」
宋秋寒第二天早上才回她:「沒事。你處理好網絡傳播,好事者會將這採訪與上次的照片聯繫到一起,再造謠一次。我律師函隨時都有。」
袁如醒的早,看到宋秋寒的回信,不知怎麼笑出了聲。她這些年經歷過幾次戀愛,圈內的圈外的,每一次都感覺少了些什麼。她曾問過自己少些什麼呢?大概是少了那時她在滿是陽光的操場上看他打球,他汗水淋淋跑向她時,她內心的悸動。那天在那家私房菜中,她看到宋秋寒,心又跳了跳。她喜歡少年的他,也一見鍾情如今的他。果斷,冷靜,自持。
「好。回頭請你吃飯以示歉意吧?」
「不必。」宋秋寒乾脆利索,他該說的說完了,在他看來這場聊天結束了。
袁如卻不想結束:「我想與你敘舊。單純的敘舊。這麼多年不見,挺想與你聊聊的。」
宋秋寒沒有回她。
他起身梳洗完畢去酒店餐廳吃早飯,吃早飯之時想起林春兒今天要出發,便在「俠客行」里問她:「確定酒店機票都沒有問題了?」
她回的倒是快:「沒問題了,老闆。」
「出發了?」
林春兒發來一張照片,車輛迎著朝陽,奔向自由:「很早就出發了,目前在連霍高速上。」
「隊友的情況了解嗎?」
…
林春兒見宋秋寒如此關心,乾脆拿起對講機說道:「前車,服務區尿尿啦!」到了服務區,讓小伙子們排排站,她跑到中間,請路人幫忙拍了一張照片。哈吾勒見林春兒舉止奇怪,便問道:「春兒姐你幹嘛?」
「好朋友擔心我的安全。」
…「是之前的宵妹姐嗎?我們見過呀。」
「不是。另外的好朋友。」林春兒這些年獨行慣了,被宋秋寒接連擔憂,心中是有一些暖的。再出發時用畫筆在照片上每一個人的頭上都寫了名字,而後發了出去。
新疆的小伙子們各個精神,加之分部在選人之時又用了心,這張照片發出去,不知情的人定會羨慕一番。幾個小伙子姿態閒適的站著,在新疆的陽光下眯著眼笑著,林春兒一身戶外裝站在他們中間,英俊颯爽。除了照片上標著的名字過於不協調,宋秋寒笑出聲。
「林春兒艷福不淺啊!」陳寬年起床就看到二人在聊天,發來這麼一句無遮無攔的話。
「你也可以發你在黃金海岸上與泳裝美女的合照。」宋秋寒提醒他,他不知不覺就站到了林春兒那一邊。
陳寬年看到這句心神一震,慌忙打給宋秋寒:「宋公子饒命。」
「幹嘛?」宋秋寒吃了口水果問他。
「別在群里說我過去的荒唐事啊!哪個英雄不愛美人啊?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為何不能說?」
陳寬年哀嘆一聲:「宵妹啊!我不想讓宵妹看到啊!」
「宵妹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嗎?藏是藏不住的,你若想與她好一些,趁早坦白。」宋秋寒勸他:「我只是一個建議哈,但我不會在群里說了,剛剛是玩笑。」
「好好好,我謝謝你啊。但哥們覺得你不對,你擺明了就跟林春兒一夥啊…」
「嗯,是。我從來都跟林春兒一夥,你忘了?」
宋秋寒從高中時就與林春兒一夥。他自己可以欺負林春兒,但別人是不準的。那時林春兒扎著馬尾,頭髮厚厚的一把,在陽光下亮著金光,午間操散了,路過的男生上前拉了一把,被宋秋寒握住了手腕:「幹嘛呢?揪女同學辮子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