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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兩天錄製了闢謠視頻,定了今晚九點全網推送,可你應該注意到了,我並沒有推送。你知道為什麼嗎?我臨時取消了推送計劃,因為我突然湧起了一股可惜。我動搖了,我對喬瀚文是動過心的,並且經過這件事,我突然意識到,我對你,只是少年時未償的心愿,那不能算愛。而對喬瀚文不同,是切實的心動。」
宋秋寒看林春兒的嘴一張一合,說著那些傷人的話,令這冬日變得透骨的涼。過了許久,他才問她:「你是認真的嗎?」
「是。」
「即便我願給你時間讓你整理感情,即便我不願與你分手?」
「是的。可我想分手了。你多少了解我這個人,做事向來不拖泥帶水,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愛的時候飛蛾撲火,不愛之時多一秒都不願再相處。我希望我們能好好結束。」
宋秋寒眼睛微微紅了:「林春兒,你今天都見了什麼人?」
「我工作後去見了袁如,袁如自殺了,躺在特護病房。而後就是你。」
「我們回家說好嗎?」宋秋寒上前想攬住林春兒肩膀,他想抱抱她,抱抱她那種心痛就能緩解,可林春兒推開了他,她沉著聲音一字一句說道:「你怎麼就不明白,我想分手,再不想與你有任何身體接觸!你不要糾纏我!不要讓我厭惡你!」
宋秋寒的手懸在那裡,他們不久前才擁抱過,林春兒對他說:「我愛你至死。」
「林春兒,我與你說過,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阻止我愛你,哪怕我自己都不行,只有你可以。所以你現在告訴我真話,你真的愛上喬瀚文了是嗎?」
林春兒牙齒打顫,費力的吐出一個字:「是。」
「你確定要與我分手是嗎?」
「是。」
宋秋寒點點頭:「好。林春兒我謝謝你,謝謝你讓我見識到成人世界的醜陋。」宋秋寒轉身離去,他不願說任何傷害林春兒的話,哪怕是現在,林春兒告訴他她愛上了別人,他都捨不得說一句重話。可他眼中滿含熱淚,覺得太他媽難受了。
林春兒眼見著宋秋寒越走越遠,她頹然向前追了兩步,耳邊是宋良玉的話:你一定也像你父親一樣,嗜錢如命,不知廉恥,哪怕這樣會毀了別人的前程。林春兒這些年對朋友迎來送往,總是會說:「祝你有美好前程。」緊咬牙關忍著上前擁抱他的衝動,眼見著宋秋寒的一身暖意裹覆了寒霜。
宋秋寒走了,她靠在樹上,覺得站不直身子。電話響起,她長喘一口氣接起,聽到哈吾勒說:「蘿珊爺爺坐上了前往新疆的飛機,可是蘿珊奶奶,剛剛去世了。」一生夙願,未能得償,從此陰陽兩隔。
林春兒突然止不住的顫抖,終於在這寂寂長夜之中,無聲痛哭。
第70章 新年快樂
宋秋寒的車在馬路上疾馳,是在一個紅路燈路口緊急跺了一腳剎車,想起那一日林春兒含著淚對他說:「我知道你不在乎生死,但當你挑戰生命之時,請偶爾想到我,我是個慫人,再經不起離散了。」
他抹了一把臉,將車停在路邊,強迫自己深呼吸,強忍著不回頭去找她。拿出手機回復了那封郵件:「我已交接好中國區工作,本周內可以回總部復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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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兒惶然站在街頭,她早已不哭了,可心中卻難過的要死,指尖幾次三番放到宋秋寒的電話上,終於沒有打出去。
宵妹的電話進來的始料不及,她顫抖著手接起,沙啞著聲音問她:「怎麼啦?」
「剛剛陳寬年跟我說,宋秋寒決定要回美國了。」
林春兒的心中又刮過一陣颶風,她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荒蕪了:「什麼時候?」
「他要回美國你不知道嗎?後天就走。」
林春兒的淚來的毫無徵兆,她哭著對宵妹說:「你能來接我一下嗎?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宵妹趕來之時,看到林春兒坐在路邊,像經歷過一場霜凍。她上一次見林春兒這樣,還是她父親去世那年,她在她們家的老屋裡,找到已不成人樣的她。她將林春兒帶回自己家中,將自己的新衣服、零食統統送給她,留她一起過年,陪她一起度過那段難熬的歲月。
這一次宵妹仍舊沒有多問,只上前抱住她:「走吧,咱們回家。」
林春兒一路沉默無語,進了家門便躺在床上。
宵妹坐在她床邊,問她:「要叫宋秋寒來嗎?」
「別。」林春兒拉住她的手:「我們分手了,別叫宋秋寒,也別跟陳寬年說。好嗎?求你。」
「好。」
宵妹的手撫在林春兒臉頰,她的臉頰滾燙,似乎是生病了。便起身去廚房為她煮麵。林春兒生病之時最愛吃西紅柿湯麵,面要煮的很軟很軟,湯汁要很濃稠,宵妹早已輕車熟路。而後端著面到林春兒床邊,哄著她:「乖啊,你坐起來,咱們吃點麵條,再吃點藥。」
「可我不想吃。」
「是誰說去他媽的男人的?分手就分手嘛。」宵妹輕聲笑著:「你起來吃飯,不然我給書記打電話讓書記罵你。」書記是宵妹母親的綽號,宵妹高中之時與林春兒玩的好,時常帶林春兒回家。書記喜歡林春兒,在她失去父親後,更是將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一般。
林春兒坐起身來,搖搖頭:「別。我吃。」可她的手抬起來又放下,對宵妹耍起了賴:「餵我。」宵妹接過筷子,夾起一口麵條對她說:「啊…」讓她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