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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呼吸有些急促,嗚嗚嗚……」女人說的不清不楚,又哭了起來,「你快來,好不好?」
馮安涵耍的小把戲,賀隋章和姜暖都明白,但是他掀開被子,準備過去。黑暗裡卻突然被冰涼的小手給抓住了,姜暖的眸子在黑暗裡很亮:「能不能不去?」
他安撫道:「姜暖,她在爺爺那邊,我怕爺爺有事。」
姜暖搖頭,聲音帶著祈求:「賀隋章,我可以幫你,我很聰明,我可以幫你處理公司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和馮安涵聯姻?」
賀隋章沒想到姜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看著姜暖,揉了一把她的頭髮:「你還小。」
他拒絕了她。
姜暖鬆開了手,指尖搭在他的手臂上,聲音逐漸平靜:「賀隋章,我很難受,你能不能別去,陪陪我,我也很害怕。」
賀隋章低頭親了一下姜暖的臉頰:「你的臉色好了很多,乖,睡一覺我就回來了。」
他走了。
姜暖的指尖徹底冰涼下來。
她確實很難受,體溫降下去了,但是她肚子裡卻在絞痛,在賀隋章關門之後,痛的她蜷縮在床上,渾身都是冷汗。
她哭的虛脫,卻沒有人安慰她。
說好很快回來的男人一夜都沒有回來。
大概在她哭的時候,他正在安慰另外一個女人。
姜暖睜開眼睛的時候,臉頰上是一片濡濕。
手機鈴聲響了,姜暖神色懨懨的拿起手機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
在聽到那邊發出第一個氣音的時候,女孩忍不住的痛哭出聲。
第二十四章
下半夜外面忽然下起了很大的雨, 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戶上,黑暗的房間裡只有男人手指間的煙明明滅滅,孤寂沉默。
蒼白的閃電划過, 在一片驚雷中賀隋章霍然起身,這樣大的雷雨, 姜暖會害怕的。
賀隋章眼神黑沉的望著外面,卻遲遲的沒有動。
這場雨似乎和十六歲的那場雨重合在一起。
作為賀家的子孫, 似乎從一出生就自帶光芒,無論到哪裡都會有人鞍前馬後, 但是也從來不會缺少的就是別人的嫉妒。
而嫉妒是最大的原罪。
他從來沒想到學校里的同學會在他十六歲生日宴會的時候將他和他的母親一起綁架去。
「賀隋章你知道嗎?我最看不得你惺惺作態的樣子, 仿佛和我做朋友都是在憐憫我。」
「為什麼又用這樣不屑一顧的眼神看著我?賀隋章你不害怕嗎?」
「你不是最愛你的媽媽?天天在我面前說你媽對你有多好, 哈哈哈那我就弄死你媽, 之後你媽死看了可全都怪你啊哈哈!」
「你看你媽流了多少血, 別怕, 馬上就輪到你了,先從你的腿開始吧……」
早就癒合的雙腿在雨夜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賀隋章握緊了手裡的手杖, 呼吸急促。
你越是在乎什麼,越會成為別人的把柄。
賀斌之前在宴會上說的話, 在他的腦子裡迴蕩。
賀隋章閉上眼逐漸冷靜, 而指間的煙已經燒到末尾他卻毫無察覺。
清晨馮安涵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站在了賀隋章的門前。
她知道昨晚賀隋章是拋下姜暖過來的,這就證明在賀隋章的心裡,他的爺爺遠比姜暖重要。也就意味著他認可和她的婚約。
馮安涵的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一抹笑意。
在她敲門之前,門直接從裡面拉開了,而馮安涵的笑意也僵硬在臉上。
一向成熟穩重的男人,像是一夜沒睡, 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風度。雙眼中的紅血絲濃重嚇人,看向她的時候,將她嚇了一跳。
賀隋章沒和她說一句話就直接越過她向他爺爺的房間走去,馮安涵的目光掃過房間裡,就看到落了一地的菸頭。
「爺爺,您好點了嗎?」賀隋章低垂著眼看向地面,似乎又恢復成往日商場上運籌帷幄的涼城主人,但是他身上濃重的煙味是騙不了人的。
賀老爺子皺眉:「你不是比我還要養生嗎?怎麼抽了這麼多煙?」
看著賀隋章不說話的樣子,賀老爺子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隋章你也別怪爺爺,賀家看似家大業大,但是內在是什麼樣子,我們都清楚,和馮家聯姻是對賀家最好的一種方式,至於姜家那丫頭,你要是喜歡,養在外面……」
「爺爺,我明白的。」賀隋章打斷賀老爺子的話,眼神中閃過一絲厲光,不需要多久,他就會處理好一切的。
早上賀隋章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在床上睡得安詳的姜暖,滿身的疲憊似乎都褪去了。
就算他和馮安涵結婚,一切也不會有變化的。
賀隋章低頭在姜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然後便輕手輕腳的睡在旁邊,將少女擁入懷裡,闔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聽著身邊男人逐漸平緩的呼吸聲,姜暖睜開眼睛,側過頭細細的打量著賀隋章。
她的目光平靜冷淡,重新審視著他。
最終她閉上雙眼,像是一夜沒睡般倦怠的睡去。
而另外一邊的醫院裡,在病床上躺了很久的女人,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
賀隋章以為姜暖醒過來之後會同他生氣,卻沒想到姜暖像是不記得昨夜發生的事情。
「你昨晚走了?」懷裡的少女往他的懷裡蹭了蹭,輕易的撩起了他的火氣,等他低頭看向她的時候就看到女孩狡黠靈動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