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兩條腿哪能跑的過四條腿,林早早跑著跑著就被撲倒在地,她驚慌失措地翻過身,被狗一口咬在了胸口上,「啊——」她慘叫一聲,就不省人事了。
林早早再醒來是在團部衛生隊,躺在病床上,人也沒什麼精神,陳紅兵站在病床邊安慰趙國興:「傷口不大,應該是在胸部不好下口,擦破些皮,已經打過狂犬疫苗,受了驚嚇有些發燒,住一晚上觀察觀察。」「觀察觀察,是要觀察觀察。」說話的是狗主人郭剛,提著一兜桃子和一袋子米花糕,兩瓶橘子罐頭和一瓶鵪鶉蛋罐頭,進來正好聽見陳紅兵最後一句,將東西放在床頭柜上,對林衛國說:「衛國啊,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我剛才已經把狗狠狠打了一頓,還好孩子沒事。」
「怎麼叫沒事?」趙國興一聽這話不樂意了,「被狗咬傷了,受了驚嚇還發著燒,叫沒事嗎?」
「是是,」郭剛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改口,「沒什麼大事,萬幸沒出大事,其實我家那條狗平時都拴著,今天也是巧了,我媳婦打算給它弄弄窩,就先放開了,哪知道我家那小子出門又忘了關門,你家孩子放學了又正好沒回家在我家院子外頭玩,也是趕巧了——」
「我家閨女放學了是沒回家在外頭玩,可也沒在你家院子外頭玩,她在幼兒園前玩呢,幼兒園老師鄧碧華和馬新麗可都能作證啊,她玩滑滑梯呢。」林衛國聽他話里話外都想將此事賴到孩子身上頓時不高興了,「你家那條狗咬人可不是一回兩回了,光今年我就聽說咬了三個人,連早早是第四個,你要是平時都拴著,它能咬了四個人?」
郭剛語塞,見林早早睜著眼看他,笑嘻嘻問道:「早早,叔叔給你買了好吃的,有鵪鶉蛋罐頭和橘子罐頭,吃不吃?叔叔給你開打開。」
林早早已經八歲了,會看大人臉色聽大人說話,她見林衛國臉色陰沉,知道爸爸不喜歡這個叔叔,搖了搖頭:「不吃,難受。」
郭剛臉上的笑容頓時多了幾分尷尬。
這時陳紅兵對林衛國道:「早早受了驚嚇,要多休息,讓她再睡會吧。」
「你看著早早,我們出去說。」林衛國對趙國興說完又看向郭剛,郭剛會意,對林早早道:「那叔叔先走了,記得吃鵪鶉蛋啊。」
林早早沒吱聲,閉上了眼睛。
待林衛國和郭剛出去後,趙國興為林早早蓋好被子,又問陳紅兵:「真沒事?」
「沒事,」陳紅兵說完又彎下腰摸了摸林早早的額頭,「再插個體溫看看。」
趙國興拿出體溫計將水銀線甩到三十六度以下,幫林早早夾在了咯吱窩。
五分鐘後,趙國興拿出體溫計一看,三十六度四,果然不燒了,陳紅兵接過體溫計看過後問林早早:「早早還害怕嗎?」
林早早搖了搖頭:「不害怕了。」
「早早真勇敢,姑父要獎勵早早,」陳紅兵神秘兮兮說道,「你先睡一覺,醒來叔叔將獎勵給你了。」
林瓊大學畢業後主動要求回昆崗,被分配在墨城的師中學任教,一年前兩個人便結了婚,不過一直兩地分居。
「什麼獎勵?」林早早好奇,想坐起身,讓陳紅兵又按了下去,「睡醒了才能給你,若是不好好睡覺獎勵可就沒有了。」
「那我這就睡。」林早早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片刻,林早早睡熟了,趙國興給陳紅兵倒了杯水,問道:「你不是說今天去墨城師部醫院報導嗎?怎麼沒走?」
「這邊還有些事沒交接完,明天再走。」陳紅兵被墨城師部醫院借調,原本今天就該去墨城。
「那你快去忙,別耽誤事,」趙國興催促他,「早早退燒我就放心了。」
「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我走後有事你們找吳醫生,我會提前打好招呼。」陳紅兵交代道。
「行,知道了。」
陳紅兵出去片刻又回來了,拿了一個小袋子遞給趙國興:「給早早的獎勵,明天一早我就走了,嫂子你給她吧。」
「怎麼又給她買東西,」趙國興接過袋子,「留著錢你們以後用,別亂花。」
「這不是去了墨城短期內回不來嗎。」陳紅兵未將話說死,他去墨城師部醫院,說是借調,很有可能就留下了,兩口子兩地分居一年多,總算苦盡甘來了。
趙國興哪裡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去了好好表現,留下就是城裡人了。」她說完又覺著自己這話說得欠妥當,陳紅兵原本是詩城人,詩城可比墨城大多了。林衛國正好進來了,陳紅兵少不得又將為何今日沒去墨城的原因解釋一番。
待陳紅兵出去後,趙國興問林衛國:「郭剛走了?」
「走了,」林衛國從口袋裡掏出十元錢,「賠了十塊。」
「呀,這麼多?」趙國興望著林衛國手中的兩張五塊錢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她一個月工資才三十多元,林衛國也才四十多元。
「就這我還嫌少呢,」林衛國沉著臉,「要不是鄧碧華和馬新麗剛好瞧見,咱早早能好端端躺在這兒?就該讓他多賠些,省得有恃無恐總是不拴狗。」
趙國興一聽頓時一陣後怕。
林早早在醫院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神清氣爽,已經沒什麼大礙,當然,除了胸口的咬傷還有些疼。
回家又養了兩日,她便上學去了,請了三天假,還不知落下多少知識,就快其中考試了,得趕緊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