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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水果成熟的季節,林衛國家的菜園裡就數葡萄最多,馬奶/子、大圓白、玫瑰香、無籽,從院子門口一路種到房子門口,趙國興最喜歡吃玫瑰香,林早早喜歡吃馬奶/子,林衛國一樣摘了一串。
洗乾淨讓娘倆吃著,林衛國出去做飯。
林早早想起杜凡給她的錢包,連忙去裡間屋子從枕頭底下拿出來,獻寶似的遞給趙國興:「媽媽,你看。」
趙國興吐了葡萄皮,接過林早早遞過來的錢包,吃驚道:「你哪來的這個?」
「杜凡媽媽做的,」林早早坐到趙國興身邊挽住她的胳膊,「我問杜凡要的,專門給你。」
「你這孩子,」趙國興不忍心責怪她,「以後不能問人家要東西。」
「他害我被狗咬,這是他賠給我的。」林早早撅著嘴不樂意。
「那也不能讓她媽媽做這個。」趙國興正色道,「再說,你被狗咬也不能賴人家杜凡。」
「怎麼不賴他,如果不是他跑狗怎麼會追我們,他都和我道歉了,如果不賴他他道什麼歉。」林早早感覺很委屈,「再說我要這個是想給你用的。」
「好好好——」趙國興不忍心再說閨女,盤算著明後天拿一些湖州老家寄過來的干木耳送到劉春芳家,讓她們姐倆分了,也算是還了這錢包的人情。
卻說這時廠里技術員董清江走進院子:「衛國在家嗎?」
「清江啊,快進來,進來坐,我給你摘串葡萄,特別甜。」林衛國將人讓進屋裡。
「董技術員來了。」趙國興和林早早正坐在沙發上吃葡萄,見他進來連忙站起來,「快坐快坐,早早叫人。」
「叔叔好。」林早早甜甜叫了一聲。
「好,好,早早寫完作業了嗎?」董清江坐下後,接過趙國興倒的茶,「別忙活,飯也別做,今晚廠里在團部招待所請客,招待農二師31團過來的人,你們收拾收拾咱一起走吧,李廠長他們已經過去了。」
「行,我去洗個手咱們就走。」林衛國道。
團部招待所是棟三層拐角樓,在團部對面,隔著團里那條主幹道,一樓是餐廳,林衛國兩口子帶著林早早和董清江過來時廠里已經來了好多人,擺了三張大圓桌,已經上了一些菜,林早早一看,周玲也在,便拉著媽媽坐到周玲身邊。
「衛國,過來過來,坐這兒——」李廠長招呼林衛國坐到他身邊,又對身邊三十多歲微胖的男人道,「這就是廠里技術員,你們訂購的那些地膜機播種機都是他設計的。」
「是嗎,」男人望著林衛國,「過來坐過來坐,一會兒咱們喝一個。」
「我不會喝酒,」林衛國酒量不行,這種場合能不喝絕對不喝。
「哪有不行的,你們這次去我們團的幾個人那可是非常能喝的。」男人壓根不信,「一個人就能喝趴一桌子。」
「是是,他們幾個是能喝的,」林衛國笑著站起來,「我去把他們叫過來。」
「別別——」微胖男人連忙制止,表情也有些尷尬,林衛國偷笑,這是被喝怕了吧,去農二師那幾個中可是號稱千杯不醉的,真能一個人喝趴一桌人。
當天晚上,喝趴下不少人,林衛國喝到一半看情況不對,讓林早早給趙國興帶話,借尿遁先跑了,他本來想著趙國興酒量比他好很多,又是女的,應該沒太大問題,哪知快到十二點娘倆才回來,林早早扶著趙國興,一路上小大人似的哄著,林衛國一瞧,趙國興也喝多了。
第二天,趙國興起來頭疼欲裂,收拾妥當叫林早早起床,卻見孩子臉上起了幾個水泡,一摸頭熱得發燙,這不會是,她連忙拉開孩子衣服,身上也有不少,她嚇了一跳,把林衛國叫進來,兩個人帶著孩子去了團部衛生隊。
一大早門診還沒開門,林衛國直接把林早早抱進後頭的住院部,找了值班的住院醫師,醫生一瞧便說是水痘,直接辦了住院。
正是廠里最忙的時候,兩個人不能都請假,趙國興讓林衛國先走,中午再過來送飯,林衛國雖然擔心,也知道留在這兒無濟於事。
護士過來查體溫,又遵醫囑配好藥給林早早打上吊針,趙國興坐在床邊,護士問她:「孩子小時候沒接種水痘疫苗嗎?」
「打過啊,」趙國興也是一頭霧水,林早早小時候該打的疫苗可是一樣也沒有落下,怎麼會出水痘呢。
打了針,大約半個小時後林早早醒了,發現自己在醫院就問趙國興:「媽媽,我怎麼在這兒?」
「你出水痘了,要住院。」趙國興給她拉了拉被子。
「那我怎麼上學?」
「媽媽一會兒去給你請假。」趙國興安慰林早早,「等病好了再去,出水痘不能見風,不能撓,撓破了留下疤可就不好看了。」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林早早就覺著癢,可聽見趙國興的話又怕留下疤不漂亮,忍著道:「媽媽我癢,你給我吹吹。」
趙國興還真就垂下頭對著林早早的臉吹了兩下,「好了,你忍著點,還得癢幾天呢,我讓你爸爸熬些魚湯你喝了能快些發出來。」
「我不喝魚湯,我想吃方便麵。」林早早從小到大只有一生病就喜歡吃方便麵。
「方便麵要吃,魚湯也要喝,喝了魚湯好的快。」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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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早早這一病將近一個月,休息久了人也懶惰了,猛然去上課總覺得坐不住,還迷上了看電視,晚上作業也沒心思做,原本缺課就多,後來又沒用心複習,期中考試便考得很不理想,卷子發下來一瞧,語文才六十三分,而她同桌熊明傑六十七,兩個人一個倒數第一,一個倒數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