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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紅兵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到底應下了,對林衛國他還是了解的,畢竟他也在修造廠待過:「行吧,六萬就六萬,不過這事兒可別告訴媽,乾脆連借錢給大哥的事兒也別提,省得她總是念叨。」
「我知道。」其實不用他提醒林瓊也不會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才不會多嘴。
第二天,林瓊直接打電話問林衛國要了卡號,抽空去銀行把錢轉了過去,林衛國又和老家的兩個弟弟說了借錢的事兒,兩個弟弟這幾年承包磷礦確實掙錢了,聽說大哥借錢二話沒說一人打了五萬,這下就是十六萬,再加上家裡的存款,不用趙國興問家裡姐妹借錢就湊齊了。
把錢準備好後,林衛國請了假去了昆崗定采棉機,交了錢,才算放下心,只等著明年采棉機到了再想找人學開的事兒了。
第37章 無妄之災
進入十二月後便三天兩頭下雪,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地上時常見白,還沒融化又蓋上了一層。
雪天騎車太滑,林早早路上不敢騎快,早上出門早,晚上回家晚,可這一日林衛國兩口子都到了家她還沒回來,天已黑透,雖說路上有路燈,又是人來車往,可林衛國就是不放心,飯也顧不上做,便出門找林早早去了。
半路上瞧見人了,推著自行車在路走,瞧見林衛國小心翼翼踱著小碎步加快速度迎上來,圍巾也解開了,帽子也放在車筐里,頭上肩上一層雪,鼻頭臉頰凍得通紅,林衛國一瞧就心疼了,連忙幫她將圍巾圍好:「怎麼推著走?車壞了?」
「嗯,剛出校門就沒氣了,」林早早不願意系圍巾,「走了一路太熱,我不系。」
林衛國見她髮根上都有汗,怕她感冒,用圍巾給她將汗擦了:「怎麼不找個修車的修了車再走?還一路推著多累?」
「雪下得大,修車的都不出來了。」林早早朝後讓了讓,「爸,你幫我推著吧,推車倒不累,我走累了,這路太滑,我都不敢走快,讓我休息會兒。」
「沒摔跤吧?」林衛國接過自行車問她。
「沒有——」林早早搖了搖頭,就地蹲下,她腿都走酸了,平時走也不覺著累,這下雪天走路真費勁,路上積雪被壓實成一層薄冰,一不小心就滑倒了,下腳都得小心翼翼的。
「上去蹲著,這裡危險。」林衛國見她蹲在路邊不放心,夜黑路滑,雖然有路燈,可轎車若是打了滑撞上哪兒可說不準,蹲這兒太不安全。
林早早乖乖走到人行道上蹲下:「爸,今天晚上吃啥?我早都餓了。」
「你想吃啥?」林衛國反問林早早。
「土豆絲吧——」林早早最愛吃土豆絲,不過不是酸辣土豆絲,是炒的軟趴趴的土豆絲。
「今晚上炒的白菜,爸爸明天晚上給你炒土豆絲。」林衛國出來時趙國興正在切白菜,按照晚上只炒一個菜的慣例,今天晚上吃炒白菜是錯不了了,「中午在姑姑家吃的什麼菜?」
「土豆絲,」林瓊道,「不過是酸辣土豆絲。」
林衛國剛要說是你喜歡吃的嗎,卻讓林早早後頭半句給堵回去了:「你陳奶奶炒的酸辣土豆絲最正宗了。」
「哦——」林早早沒過多評價,正不正宗她不知道,反正不是她喜歡吃的那種口味。
林早早休息了一會兒汗退了,這一走讓冷風一吹還有點兒冷,連忙站起來將圍巾系好:「走吧,我休息好了。」
父女倆一路走著回到家,因為要修車,林衛國乾脆將自行車搬到了樓上,林早早開了家門,見沙發上坐了一男一女兩個人,這是來客人了啊。
「怎麼才回來?」趙國興問道。
「車壞了,我推回來的。」林早早一邊換鞋一邊取圍巾脫大衣。
林衛國也搬著自行車上來了,趙國興連忙將家門開到最大:「車怎麼壞了?」
「車胎沒氣了,估計是扎了。」林衛國將車放在客廳,看見家裡的客人明顯一愣。
「林經理回來了?」女的大約四十多歲,瞧見林衛國站了起來,待他們兩口子說完才笑著說道。
「經理,這是我媽。」女人旁邊的小伙子瞧著二十出頭,小平頭,乾瘦,笑容極不自然。
這男人叫何健,廠里的經警,牽扯到廠里電纜丟失事件中,被停職調查。
「還沒吃飯吧,一起吃吧。」趙國興見林衛國臉色不好,連忙打圓場。
「不了不了,我們吃過來的,」何健媽媽連忙擺手,「你們快吃吧,不用管我們。」
「你和早早先吃,」林衛國換了鞋將自行車停在房間的過道最頭上,坐到沙發上。
「經理,」何健的媽媽在林衛國坐下後有些坐立不安,「那個,我們家何健啥時候能去上班?」林衛國沉吟片刻,對何健道:「你是廠里經警,電纜丟失的事兒又是發生在你值班的時候,事情還沒調查清楚,等調查清楚再說。」
「警察找到人了嗎?」何健問道。
「還沒有。」林衛國搖了搖頭。
廠里剛進了一批電纜,都已經穿了管,第二日安裝時發現被人□□鋸斷了十幾米,這電纜可是高價值物品,廠里查了半天也沒個結果,便報了警,警察過來一調查,今天已經確定嫌疑人是水泵房的吳東。
出事兒那晚正好何健值班,因失職被停了職,可林衛國卻覺著他的反應不太對勁,仔細一瞧,何健臉色慘白,頭上冒虛汗,房子裡雖說有暖氣,可也不至於熱的出汗,這是心虛,他微微蹙眉:「穿了管的電纜又被拉出來,光吳東一個人肯定是做不到的,應該有同謀,等警察抓住吳東審問清楚,廠里才會研究你失職的問題,不過你最多是個玩忽職守,扣工資是免不了了,工作應該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