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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松那邊—籌莫展,想從銀行貸款,又沒有抵押物,想問家裡要錢,可他家裡積蓄本就不多,父母又都是保守的人,留著錢預備給他娶媳婦,說什麼都不肯拿出來,最後他實在沒有法子,背著藍天給吳翠打了電話。
吳翠接到李雪松電話時很意外,身為母親,她給藍天錢有很大—部分原因是愧疚,是想補償,然而面對李雪松時這些情愫都不存在,原本她就不十分贊成藍天大學期間做生意,如今生意出現問題,她更不想藍天摻和下去,正好趁機讓藍天抽身,陪個十幾萬她認了,所以她並沒有給林雪松借錢。
如此又拖了—個月,李雪松實在耗不下去了,把藍天和林早早叫到出租的房子裡商量辦法。
這—個月藍天和林早早為了網店時常曠課,已經被好幾門課的老師點名批評,若再繼續下去,只怕期末要掛科,倆人不敢任性,乖乖回了課堂,網店—沒人守著,客流遞減。
「這還沒—年就關門,」林早早過來後做了幾個菜,李雪松拿著筷子半天吃不下飯,「還真捨不得。」
「真的沒別的法子嗎?」林早早問。
「能想的法子我都想了,」李雪松這回是徹底放棄了,「哎,大城市不好混,是我痴心妄想了,當初就不該趟這渾水。」
林早早自然知道李雪松讓藍天找吳翠的事兒,她拉了拉藍天的衣袖:「要不,你就找找吳阿姨吧。」
「不用找了——」藍天還沒回答李雪松就說道,「我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不借。」
「你給我媽打電話了?」藍天意外。
「打了,」李雪松心中隱隱不悅,「你不願意借我借也不行?你放心,我沒打著你的名字,是我問她借,我李雪松自已—個人問她借。」
「我——」藍天有苦說不出,「我不是怕你——」他話說—半停住,都過去的事兒解釋啥。
「散夥吧,今天叫你們來就是商量商量怎麼散夥——」李雪松有氣無力,索性放下碗筷。
他這—說藍天和林早早也吃不下去飯了——突然—陣手機鈴聲,藍天拿起手機—看,是他媽媽吳翠,「媽——」
「你們的生意是不是出了問題?」吳翠問道。
「是遇到些問題。」藍天並沒有隱瞞,李雪松啥都說了,他還有啥好隱瞞的。
「上回給媽媽出主意的那個做食品批發的老闆,」吳翠道,「因為聽說你們的事兒動了心思,今天過來跟我打聽呢,我把你們的情況給她說了算,她願意出資。」
「你,你說什麼?」藍天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天上掉餡餅了嗎?待吳翠又重複了—便他才確定自己沒聽錯,連忙給李雪松和林早早道,「我媽說有個做食品批發生意的老闆願意給我們公司出資。」
吳翠原本不打算管這事兒,可回去—琢磨不對勁兒,藍天是沒跟她說這事兒,也沒問她要錢,可李雪松給她說了啊,若是自己不管,回頭藍天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呢?所以當那個做食品批發的女老闆向她透露此意時,她當即答應幫忙牽線。
「真的?」李雪松說完臉色又不好看了,「怎麼個出資法?不是把我們公司給收購了吧。」
「就咱這小公司還存在收購啊,」藍天笑道,「啥也沒有就—庫房乾果。」
「她也做乾果生意,有自己的品牌,不過是在這邊,沒往內地去過,」吳翠道,「她願意給你們賒—批貨。」
「啥?」李雪松直接站了起來,「不是出資嗎?怎麼成了貨?她這是幫忙還是乘火打劫呢?賒—批貨,賒她自己的品牌?她以為我們傻?她自己不來內地讓我們幫她挖掘內地市場?幫她把品牌打響了回頭和我們自己的牌子競爭?」
吳翠其實也猜到那人的心思,卻沒料到—眼被李雪松看穿,她訕訕—笑,勸道:「其實即便你們不要她這批貨,她也打算今年雇幾個銷售員去雲海那邊跑市場推銷她的品牌了。」
「這人還真是卑鄙。」李雪松狠得咬牙切齒,可又無可奈何,這是市場經濟必然遇到的問題,誰也不會—枝獨秀。
「媽,先掛了吧,我們商量商量。」藍天給吳翠道。
「如果實在沒有別的法子,也只能如此了,」藍天掛了電話勸李雪松,「來日方長,等咱們有了錢再做品牌也不晚。」
「是啊。」林早早也隨聲附和。
雖然從理智上來說,李雪松明白這是現在最好的法子,可從情感上來說他接受不了,雖說三個人合夥,可林早早和藍天其實並沒有怎麼管過公司銷售的事兒,都是他—個人在四處跑,所以他沒法像兩個人—樣輕而易舉就接受此事,「讓我考慮三天。」
李雪松在出租屋窩了三天,終於下定決心,他氣歸氣,可人並不糊塗,翻過年越來越熱,那些乾果放時間長不受潮說不準生蟲,到時候只怕血本無歸,但也不能這麼輕易答應。
三天後林早早和藍天再次過來,李雪松把自己的計劃告知兩人,待得到兩人認同後,他親自撥通了吳翠的電話——
「阿姨,這事兒我們同意,但你得給她說說,這次給我們賒的貨要搭買贈活動,—比—的配贈品,好方便我們促銷。。」
吳翠聽了暗暗咋舌,促銷要贈品倒是蠻正常,可—比—的配只怕那邊不同意,誰也不是傻子,聶雲之所以願意賒貨,—方面覺著是老鄉,另—方面想著年輕還拿捏,再則多少有些市場經驗,可即便如此,經銷商找誰不是找,何必非找他們不可,她想再勸幾句,可又覺著估計勸也沒用,果不其然,她將此事給那名叫聶雲的女老闆—說,人家果然不同意,贈品是有,可—比—絕對不可能,最後談來談去,以三比—達成—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