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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訓練一個小時,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不能自由活動,但可以原地坐下,每當這個時候,孫毅都會教大家唱一些部隊學的歌曲。
訓練枯燥泛味,又熱又累,眾人都盼著下雨,可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考驗大家,天天都是艷陽天。
林早早每天累得不行,除了吃飯時在食堂和藍天見上一面說會兒話,也就晚上睡覺前發信息道個晚安,其它時間根本見不著面。
連日訓練,眾人怨聲載道,都有了牴觸心理,這日走隊列,包小倩邊走邊說話,沒注意隊形走歪了,被孫毅瞧見,讓眾人停下,然後問包小倩:「你怎麼事?走了這麼多天還走不直?你走成這樣怎麼參加匯演,你想讓全隊因為你一個人落到最後嗎?」
也不知是孫毅語氣不好,還是連日訓練太累,包小倩聽了孫毅的話竟然哭了,她這一哭孫毅急了,連忙走過來勸:「你,你怎麼還哭了呢?」
「你說我一個老鼠害了一鍋湯我還不哭啊。」包小倩抽涕著說道。
「我,我沒這個意思,」孫毅舔了舔上唇,感覺自己是有理說不清了。
眾人見狀都湊了過來,方隊頓時亂了,再看看周圍,別的方隊可都整整齊齊的,孫毅急了:「別亂別亂,你們趕緊回去排好隊。」
眾人哪裡會聽,林早早摸了摸身上,帶的紙巾都用完了,她問:「你們誰有紙啊,來來,給我一張。」
謝蘊擠進來遞了一張紙巾,林早早一瞧,遲疑了下,還是接了,誰知沒拿好,紙巾掉地上了,周圍人多,也不知被誰踩了一腳,「還有嗎?」她問謝蘊。
「沒了,就剩這一張。」謝蘊說完又幫著問眾人,「你們誰還有紙。」
大傢伙兒都搖頭,快中午了,帶的紙都用完了,林早早回頭看了眼淚眼婆婆的包小倩,果斷地撿起那張上頭有一個大腳印的紙巾,正要撕掉髒了部分,卻見孫毅從口袋裡掏出了手絹遞給包小倩:「快擦擦吧,臉都哭花了。」
天熱,誰不是一身的汗,臉色原本就有汗水留下的印子,包小倩這再一哭,那張臉確實有礙瞻觀。
「你,你還帶手絹?」包小倩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連哭都忘記了,一把抓過手絹展開瞧,那是一塊方塊條紋的咖啡色手絹,應該用過很久,瞧著顏色陳舊。
「快擦了,一會兒我們指導員瞧見我該挨訓了,」孫毅催促道,「你們看看人家的方隊,整個操場就咱們最亂,我今年可是最後一年兵,你們別讓我丟臉。」
「孫教官你要退伍了?」有人問。
「是啊——」孫毅臉上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包小倩瞧著有些失神,林早早見她發呆,索性從她手中抽過手絹給她擦了臉,正準備將手絹還給孫毅,卻被包小倩一把搶了過來:「髒了,我去洗乾淨再給你啊。」
「不用,我自己洗吧。」孫毅道。
包小倩只當沒聽見,快速將手絹摺疊成方塊放進了口袋,「都別圍著我了,趕緊站好隊,別給咱方隊丟臉啊。」
切——這臉變得真快,眾人不屑,到底到了自己的位置,方隊很快排列整齊,正步走,齊步走,跑步走,來回訓練。
晚上,林早早躺在床上給藍天發信息,包小倩從旁邊的床上跨過來:「早早,又跟藍天聊天呢?」
「嗯——」
「我說你們天天聊膩不膩?」
「沒有男朋友的人是不會明白吧。」
「秀恩愛是吧,秀恩愛死得快啊我告訴你,」包小倩用腳踢了踢林早早的腿,「你倒是過去點啊。」
「你跑我床上幹嘛?」林早早雖然這樣說,還是朝裡頭挪了挪。
「給你說點事兒。」包小倩神神秘秘的,在林早早身邊躺下,嘴往她臉邊上湊。
「你幹什麼?」林早早嚇了一跳,連忙朝後躲,「你,你離我遠點,我可不是,不是——」
「你想啥呢,我就是想讓你幫個忙,」包小倩解釋道。
「幫忙就幫忙,你往我懷裡鑽啥?」林早早不解,「有話好好說,你往那邊讓讓——」
「誰往你懷裡鑽了,不是,讓什麼讓,你過來點兒。」包小倩一把將林早早拉過去,附耳說道,「你幫我送封信,給,給孫教官。」
「給誰?」林早早的聲音抬高八度,意外地瞪著包小倩。
「哎呀,你幹嘛大驚小怪的,」包小倩連忙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別聲張,「你就說幫不幫忙吧。」
「幫忙倒是沒問題,」不說送個情書,多大點事兒,關鍵是,為什麼是給孫教官送,「你喜歡他?」林早早悄聲問,「你怎麼會喜歡他?」
「你小聲點兒——我怎麼就不會喜歡他?」包小倩從睡衣口袋裡掏出孫毅的手絹,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帶手絹的男人,一定是個心細如塵,貼心溫柔的男人。」
「我看你是被一塊手絹給吸引了吧。」林早早嫌棄地看著她手中的手絹,如果她沒有記錯,包小倩今天用這塊手絹擦了眼淚,還擦了鼻涕,但是至今為止,她還沒洗手絹。
「隨便你怎麼說吧,」包小倩一點兒也不在意林早早的話,「信我已經寫好了,明天你就幫我送給他。」
「拿來吧——」林早早伸出手。
包小倩連忙爬起來跑自己的床,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封用粉色信紙疊成相思葉的信:「你放好,別給我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