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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林墨對父母最後一絲無怨言。
可剛剛,
林柏,卻要對她,
動巴掌。
林墨胸口劇烈起伏著,大口大口的空氣往肺里灌,儘管林柏還沒有說他們究竟是為什麼要這樣,要突然對她這般動怒大老遠從S省趕到這裡。
爸爸差點兒給她一耳光……
劉彩攔住動了怒的丈夫,第一次還被推了開來,林柏還是要揮起手掌。
「別在這兒丟人!」母親指著門口的林墨,對父親吼道,
「她期末考試作弊已經在一中丟盡臉了!你還要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再把你一個大教授的臉給丟光嗎!!!」
期末考試、作......弊?!
這兩個字一從劉彩的嘴中脫口而出,
林墨瞬間晴天霹靂。
整個人站在原地,
身子一下子僵硬了。
手指鬆開,手裡的塑膠袋,
啪嗒——砸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
段琛一個人乘坐公交車往奧賽基地返回。
林墨說,她最喜歡坐公交車的感覺了,因為她家就是在S市7路公交車的始發點以及回趟的終點站。
在S市,最浪漫十大事情之一,莫過於坐著途經海岸線的7路公交車,
推開的車玻璃外,鹹鹹濕濕的海風,吹拂起烏黑的髮絲,
可以看得到海平線以外,大團大團的雲朵在暗白色的泡沫上漂浮著。
運動服外套穿回到了他的身上,只不過將平日裡習慣性開著的環給拉至領子口最頂端,
這是林墨將衣服還給他時,特地給他拽上去的。
段琛不太喜歡衣服領子緊扣在下巴上,呼吸沉悶。
「S市太冷了,裹嚴實點兒,就不會感冒啦!」
段琛將拉環套在指尖,
又把那拉鎖鏈往上衣領的末端拽了拽。
難得那小丫頭分一點兒心思來關心他!
衣服口袋裡的手機,嗡嗡嗡震動了兩下。
段琛拿出手機,按開屏幕,
老中醫的簡訊躍入界面上——
【你和那個女孩現在是都在S市嗎?】
【那正好,S市正巧有全國最著名的內分泌科,我有同窗在那裡工作。】
【這個病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也得及時治療。這樣,我給我那同窗說一聲,給你預約個號,等他坐診時,小琛你就帶小姑娘去看看。】
【不要害羞,她挺幸運的,回A市都不太好去看這種病,咱這邊每年也有不少女性來醫院問診陰/道非月經性的出血,大都是緊張的,就不當回事兒了。咱這邊醫生拗不過,開了藥百般叮囑卻沒了下一回的複診……唉,有時候保守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啊。】
老中醫陸陸續續又給段琛說了些要是不及時治療的危害,還讓段琛帶林墨最好去精神科看一看,
【不過還是很少有從初中就開始出現這種毛病的,已經不是單純的壓力大造成。】
段琛眉頭擰成一團。
精神科……
這麼嚴重嗎?
他抬頭望向窗外的風景,繁華的市區,來來往往的行人,
起風了,烏雲在天空聚集,
馬上就要下雨。
段琛沉思著回到了基地,負責人跟在屁股後面告饒般說這尊大佛爺您可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們都好出動所有男老師進行找人行動!
已經到了晚飯時間,段琛一邊聯繫著老中醫給他推過來陸軍第三人民醫院內分泌科首席大夫的微信,
一邊用不鏽鋼勺舀著面前的小米粥往嘴裡送。
「琛哥——」
對面的桌子甩過一隻舀了澆頭的牛肉麵大碗。
段琛抬頭,看到是跟自己一起來參加選拔賽、高二B組穩坐銀牌最有希望衝擊金牌的薛明磊。
「怎麼了?」薛明磊似乎欲言又止,段琛低下頭,淡淡問他。
男生把碗往旁邊一推,抱著胳膊湊到段琛面前,
「琛哥,」
「你下午看年級群了嗎——就你那個小女朋友,」
「好像出事了!」
「真沒想到,張萱期末時抄眠神的英語選擇,居然是她指使的!」
*
林墨渾身發抖,
南方冬天刺骨的風,沿著皮膚往肉/體裡滲入。
她問林柏,是誰說的她抄了?
林柏氣笑了,沒有半分往日的斯文,
找出手機,調出白底黑字的文件,
「啪!」的一聲,甩到林墨的懷中。
「你自己看!」
林墨捧著手機,垂眸。
屏幕里,是拉著紅色橫線標頭的文件——
【……我校高二年級四部八班張萱同學,在2013年2月5日舉行的2013-2014上學期期末考試英語學科的考試中,受同一考場林墨同學的挑唆,剽竊另一側同學的試卷答案……】
【兩位同學的所作所為實屬性質惡劣,市里與校方高度重視此次作弊行為,給予兩位學生以下處分:林墨同學為主導者,需寫3000字檢討書,並在開學後的升國旗儀式上進行道歉;張萱同學作為被動所作為者,需寫3000字檢討,並上交給班主任。念在兩位同學都是初犯,處分後暫且不將劣行記入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