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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男人已經鬆了手,他站在那,冷冷的看著她:「滾。」
滾什麼滾?尤黎有點鬱悶,她的葬禮,她自己還不能來了?
她不能滾,她必須要去看一看她的屍體才行。
這電光石火間,她記憶里的兩個聲音突然重疊在了一起。
一個是面前這個男人剛才的聲音,一個是幾小時前非禮她的那個男人打電話的聲音。
金別……所以這個人是金別嗎?
從前她並沒有特別的關注過他。只在一些娛樂新聞上偶爾見過。
遠景,側臉,背影……這麼一回憶,似乎真是金別沒錯。
一瞬間尤黎有點明白他的想法了。
他大概是以為她昨天想方設法的接近他失敗所以打聽到他在葬禮上就又湊過來。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他為什麼會在她的葬禮上?他們曾經有過交集嗎?
見她站著不動,金別又皺起眉來。
在他即將不耐煩的再次開口趕人之前,尤黎趕緊解釋。
「你誤會了!」她對金別說,「我並不知道你在這裡,我也是來參加葬禮的!」
第3章
「來參加葬禮?」金別被她氣笑了,「你知道這裡躺著誰嘛你!」
「尤黎。」尤黎回答。
「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我們……」尤黎頓了一頓,又立刻回答,「我們是朋友。」
金別臉上的笑容隱去了。他看著她,嘴巴又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
他並沒有相信尤黎所說的話,只是覺得她胡攪蠻纏的樣子更加討厭了。
有些小姑娘,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沒什麼事情不能做,從頭到腳沒有什麼不能賣。
這種無恥又無賴的人他平時見太多了,不是各個都會計較的,可是他現在心情不太好,正需要發泄。
尤黎英年早逝,金別從一開始的意外,到後來的惋惜,再到現在的傷感,那都算不上是什么正面的情緒。
負面情緒在親眼見到屍體之後慢慢的膨脹,已經鼓成了氣球,到了爆破的邊緣。
而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尤蓮,就是那根細小的針,是他爆破之後的宣洩點。
「你說你們是朋友?」金別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拽著她往前走,「那好,去跟尤黎的師兄們打個招呼吧。」
為了糾纏他連人家的葬禮都不放過她可以說是毫無人性。
原本她要是走了就沒事,他大不了覺得她很討厭,以後不要再見面就好。
可是她偏偏撒謊成性,想要把別人都當成是傻子,那他就非要讓她知道,惹火他的下場。
他知道她纏著他想要的是什麼……等他們對峙之後,等他揭穿她的謊言,他可以保證,她想要的東西,她這輩子永遠都得不到!
尤黎來不及反抗就被金別給拽到了師兄們的面前……或許她也並沒有想要反抗。
「阿別?」
尤黎的那幾位師兄,除了哭的正傷心的老四和老五,其餘三人都抬起了頭,瞪著一雙通紅的眼,朝金別和尤蓮二人看過來。
金別把尤蓮往前扯了扯,「這一位,說是尤黎的朋友。」
「是小黎的朋友啊,」大師兄尤江聞言站起身來,客氣的對尤蓮說道:「特意過來,辛苦了……」
正要叫她邊上坐坐,休息一下,被金別打斷了後頭的話。
「師兄,」金別問道,「尤黎的這位朋友,你們之前見過嗎?」
這問題問的含蓄,尤江朝他看了一眼。
或許他是想要知道,這一位到底是不是小黎的朋友?
尤江於是又朝尤蓮看了一眼。
這姑娘雖然精神不大好,但長的非常漂亮。長的這麼漂亮,假如見過,是很難會忘掉的。
但就算沒有見過,也很難說她跟小黎就不是朋友。
面前的金別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他們師兄弟幾個從來都不知道小黎跟金別這樣的花花公子之間會有交情。
但在她出事之後,金別是最早趕來的那批人中的一個,這實在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麼想著,尤江還是實事求是的搖了搖頭:「小黎朋友多,不是各個都帶給我們見過,這位姑娘有些臉生……」
金別牢牢抓著尤蓮的胳膊,原本就像鐵鉗一樣夾的人生痛,在聽了尤江的話之後,不由的又加上了幾分力。
尤黎疼的吸氣。
要說動手,面前這個金別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能直接把人給掀翻出去。
她於是一邊縮手,一邊對尤江說道:「大……大哥,我真是尤黎的朋友。」
知道金別現在是認定了她在撒謊,所以努力在腦子裡翻找一些可以取信於人的證據。
「尤黎生日是四月二十二。」她看著尤江,「今年她過生日的時候你跟著劇組出了國,沒給她過上生日,當時她賭氣說今年你過生日的時候她也要跟著劇組出國但其實……」尤黎吸了吸鼻子,「她一點也沒怪你。」
「我知道……」尤江強忍的眼淚忍不住了,他仰起頭,抹了把臉,「我知道我們小黎懂事的很,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可假如他知道。知道這是她這輩子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他說什麼也不會出國去,說什麼也一定要在她身邊,陪她過了那個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