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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語冰:「不是你說不會和低賤的人類在一起的嗎!?」
林見深哼了聲,小聲:「……你又不低賤。」
【看在霸總外表少女心的小劇場的份上,我覺得大家可以賞林見深一條留言啥的(*^▽^*)】
第19章 狸花貓
夏語冰跟著下了車,才發現地上躺著的是一隻很大的狸花貓。
它受傷了,後腿上拖著一隻沉重的捕獸夾,鮮血將它原本油亮的鯖魚紋皮毛浸得凌亂。見到有人到來,它喉嚨里發出示威般的『咕嚕』聲,脊背弓起,毛色炸開,琥珀色的眼睛很是兇猛,還摻雜著幾分驚懼。
它掙扎著想要逃離,卻因傷重或是失血過多而徒勞倒下,叫聲十分悽慘。
「誰家的貓,怎麼會弄成這樣?」夏語冰心中一驚,伸手試圖取下它腿上緊咬的捕獸夾。
然而手指還未碰到捕獸夾,那驚懼過度的狸花貓卻是猛地齜牙,扭頭反咬過來。
「小心!」林見深一聲低喝,猛地將夏語冰的手拿開。
那貓咬了個空,縮成一團嗚咽著,齜出森森的白牙。
「你的手不想要了?山裡的野貓也敢隨便碰。」林見深擰著眉,鬆開緊攥著她的手指,然而著怒氣顯然不是向著夏語冰撒的。他眯眼盯著地上受傷的野貓,陽光下,眼底有淡淡的碎金色一閃而過。
那貓像是見到了什麼極端可怕的東西,喉中發出含糊的咕嚕聲,戰戰兢兢地伏下身子不敢動了。
夏語冰望著狸花貓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心裡難受,竟沒有留意到貓兒此時莫名臣服的姿態,自語般說:「是野貓嗎?我還以為是誰家養的呢。」
「應該是活在深山裡的,不小心踩到了山里捕獸的陷阱,自己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咬斷了捕獸夾的繩索,一路逃到這裡,卻沒力氣橫過馬路。」說到『捕獸的陷阱』時,林見深眼中掠過一絲暗色,片刻才說,「它流了太多血。」
太陽熱辣,地面滾燙,這貓兒又受了重傷,如果不管不顧它不是曬死就是被車軋死。
到底是一條命。
夏語冰想碰那貓又不敢,著急地說,「哥,鎮上有獸醫嗎?我們救救它吧。」
林見深抬眸看她,眼中有異色涌動,和那夜見她餵黃鼠狼食物時的眼神如出一轍。
半晌,他提醒似的說:「這貓已經活了很多年,很老了,即便沒有受傷,它活不過兩年就會老死,無法像小貓一樣給你長久的慰藉和回報。儘管這樣,你還是要救嗎?」
聽他這麼說,夏語冰又低頭看了眼躺在滾燙的水泥馬路上的貓兒,它毛色微微發白,的確是老貓才有的樣子,雖然呼吸微弱,琥珀色的貓瞳卻很亮。
那深深的求生意志感染著夏語冰,她權衡了一會兒,才懇求似的看著林見深:「反正順路……而且,我覺得它想活著。」
林見深茶色的眼睛一下子變得十分深邃,他沒有再說什麼,拎著貓的後脖子提起,對夏語冰說:「上車。」
「哎,哥,你輕點。」夏語冰有些緊張地望著那隻掙扎不已的老貓。
「放心,貓的命硬得很。」說完,林見深低頭對亂抓亂蹬的老貓冷聲說,「再亂動就吃了你。」
那貓渾身一顫,果然不再掙扎,老老實實的任由林見深提著後頸肉上了車。
夏語冰摘下自己的太陽帽當做臨時的貓窩,對林見深說:「哥,你抱著它不方便開車,給我吧。」
林見深看了一眼那精緻的太陽帽:「會弄髒。」
「沒關係,一個帽子而已嘛。」
林見深這才將貓放進帽子裡。這隻貓矯健且壯大,帽子並不能完全兜住它,頭和受傷的貓腿都露在外頭。它似乎很痛,又厲聲掙紮起來。
「別動。」林見深發動車子,沉沉一喝。
老貓偃旗息鼓,趴在帽檐上不動了。
「它好聽你的話啊。」夏語冰望著林見深的眼神充滿了崇拜,不知想到什麼,又輕輕一嘆,「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老貓聽懂了似的,懨懨地翻了個白眼。
愚蠢的兩腳獸,本喵絕不會被你們馴服!
鎮上的獸醫站很簡陋,布滿塵土的玻璃藥台後,禿頂的中年男人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擺弄著齜牙咧嘴的老貓,搖頭說:「這個我做不了,我們這兒最多是打打疫苗、騸騸豬卵子。」
夏語冰有些失望,仍打起精神堅持道:「沒有別的辦法嗎?拜託你試一試好不好!」
「小妹子我跟你講,」大叔指了指帽子裡奄奄一息的老貓,「這隻貓已經老得不行啦,不值得你這麼大費周折地去救。而且我看這老貓凶得很咧,救好了指不定還會抓傷別人。」
夏語冰不願放棄,「不會的,先救了再說嘛。您不能因為這貓年紀大了就歧視它啊,老貓又不會碰瓷訛人不是?」
一旁沉默的林見深撐在櫃檯上,揚起下巴:「你只要救活它,別的不用你管。」
他聲音冷冽,氣勢又很強,那中年大叔猶豫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從櫃檯後走出來。
「好吧,既然你們堅持,有個人興許能救它。」中年大叔抹了把腦門的油汗,囁嚅道,「就是,那個人脾氣不太好哦。」
說著,大叔趿拉著拖鞋,將頭伸到卷閘門外一喊:「費朗?費朗!做生意啦!」
不稍片刻,一條高大的身影帶著怒意疾步走來,不耐地『嘖』了聲:「操,喊冤啊李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