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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牛就嘟嘴,「那你咬我的臭腳腳就不噁心呀,」
太皇還親一下她腳板心,「哪裡臭,我覺得比豬蹄子香。」
子牛「哦嗯」嬌嗔一聲,把一隻腳縮回來,「你才大豬蹄子腳呢。」然後又可愛地掰著腳到自己鼻子邊,「我聞聞,香嗎,」小子牛這模樣又可愛又嬌媚,好柔軟,腳輕鬆窩到鼻子邊,眼睛裡藏著小精狡……太皇情不自禁壓過來,子牛還在艾艾地喊「我要做明妃…」你說,元帝末了末了得了這麼個東西,能不愛得不要不要嗎……
這會兒,她懷抱軟肉一團的寶格,低頭邊給它剪指甲,腦袋裡還想著「玄奘之路」,他在那樣一個環境裡,行走,休息,再行走——子牛忽然明白,《西遊記》說他總是遇上妖魔鬼怪,其實,那些不是妖魔鬼怪。妖魔是各種壞天氣和倒霉地形,妖精是夢裡肖想他各種潮起潮落的女人,他只是一路行走而已。——子牛一下放開寶格,豁然開朗,她筆下的「玄奘」有了真切的形象!
事不宜遲,子牛立即想抓住靈感的尾巴爬起身就要衝回殿堂內,好像拿起筆就能把他栩栩如生畫出來……
卻,
「牛姐兒!!」
嚇壞安隱!
子牛忽然這一推開寶格,本就叫一旁跪著在為寶格拿出食盒的安隱猝不及防,且,子牛才一爬起,就捂住自己腦袋,一副眩暈欲墜……
安隱是來不及扶她,要不是寶格真是機靈地趴地上當了她的肉墊,她真是直挺挺仰躺砸下去!
子牛要遭罪了,
既哮喘急發,背脊更是似強行注入「大力量」地劇痛!痛得她在地上打滾……
第669章 4.84
安隱趕緊給她找藥。祈年宮的人都曉得她有這個毛病,還專門為此培訓過:牛姐兒發哮喘了該如何應急!
寶格此時也格外害怕的模樣,蜷縮著身子,把肚子那塊兒最柔軟的地方裹著子牛的頭,還小聲嗚咽……
子牛難過死了,
哮喘在安隱找來藥後得到緩解,嘴裡吸著,但眉間的痛苦一點沒少,背上像打了個大洞,不停往裡注入氣流一樣……有時候她能忍,僵硬著不動,嘴裡吸著藥都忘了;有時候她實在忍不了,又來回滾,寶格也更害怕,嗚咽著都流淚了……
饒是安隱再是個心沉心定的孩子,見此,他也著急害怕。
安隱來到宮裡,雖說是照顧寶格的專職內侍,有時候是能多些機會見到子牛,但一來子牛自己都當值,呆在祈年宮裡的時間不多,再,宮裡規矩恁大,豈是他想跟子牛交流就交流得上的?
可是這樣的「阻隔」絲毫沒影響安隱對子牛的「興趣」!
哪怕就這麼「遠觀」,子牛的一切還是深深地吸引著他……她如何做到「盛寵」之下還保持「低若塵埃」,她真正有自己的思想與個性,她心靈手巧,保持著真純,也裹帶著複雜,小小年紀,叫「千古一帝」晚年溺愛若此,她對私下的「詆毀」從來置若罔聞,堅持做她愛做的事……這些,都叫安隱越來越對她好奇,肯定想不斷地去接近她,更接近她……
但眼下,如此痛苦脆弱的子牛,肯定是安隱從未見過的她的另一面。安隱的「著急害怕」,恐怕更多的不是因著她的身份,而是,忽有種「感同身受」,子牛表現出的「窒息的煎熬」,安隱覺得仿佛自己的呼吸也被什麼遏制住了,心顫無措無法!
是了,他是個冷血的孩子,就算對個什麼東西特別感興趣,甚至鍾愛,這種情況,事不關己定當高高掛起,她再痛再難過,身旁沒人,別說給她拿藥,只怕安隱還有心情遠遠坐著,看她打滾。
「你忍忍,我馬上去叫人。」安隱握了握她手,
哪知寶格一爪子拍來,小畜生格外敏感,好像這時候誰挨一下她都是危險。
安隱對它可沒這好氣兒,反倒一手再掐住小豹子的脖子,低聲咬牙,「你真有力氣就好好護著她別叫她滾進河裡,孬種,沒想到你還會流眼淚。」說完,起身就走了。
要說寶格對安隱也是奇怪,一開始見面就撲他,好像喜歡;真正飼養它了,寶格又開始「百般刁難」他,咬傷過幾次安隱。安隱呢,也是個拐孩子,你說面上誰敢對太皇的萌寵不敬,私下裡可沒個好,甚至用火燒過它的尾巴!所以,看上去寶格對安隱,即恨又愛,即狠又怕,十分有趣。
子牛這會兒是全然在自己的痛苦裡,絲毫沒覺察出這些,事實,她對安隱也沒很深的印象與了解,如果她聽到了安隱剛對寶格「勒脖子」說的這句話,一定也會對他「刮目相看」吧……
……
少帝眉頭緊鎖地走在湖邊。大侍玉山走快幾步上前想給他披上一件披風,這會兒起風了。帝述一官久聯上前攔了下,輕輕搖頭,示意他還是不要上去打攪。
少帝才與肅小公爭論過,心情肯定不佳。
這段時間,作為少帝最近身的述記官,久聯看得最清楚,除了政事繁忙,估計最讓陛下內心憂煩的,就是肅小公近日「格外鷹派」,處事態度狠戾,絲毫不計人情,多項事務上甚至怪責陛下太「心軟」,不果斷……肅小公是陛下最親密也是最信任的「發小臣子」,一路走來,一向和諧,真不知最近肅小公怎麼變得——怎麼形容好呢,偏激?惹得陛下也心浮氣躁……
風越來越大了,玉山再顧不得,走上前要把披風給帝披上。果不其然,帝很煩躁,手一推。「陛下,」玉山惶恐得才要躬身,就聽到,「陛下!」哪來的小內侍這樣不講規矩,遠遠跑來,喊得還這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