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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在雪銀河這裡,她不覺得自己這是在撩他,她就是覺得每到這種輕鬆時刻,童心路是真心地在笑,沒有心事沒有包袱地在笑,這就是夠了,這就是她報答他救命之恩的方式:讓他展露歡顏,真心快活。

    工作上,雪銀河也更努力,她嚴格要求自己,盡力完美地完成每項工作任務。因為她覺得這也是她報答童家的方式之一,她不能叫童源看走眼,不能給她老公公爭光吧,至少不拖後腿。

    家裡,她也極孝敬她這個病入膏肓的小公婆。

    小公婆什麼都有了,缺少的恰是陪伴。雪銀河幾乎每天都會與她見面,坐下說說幾句。小公婆最喜歡聽雪銀河給她讀書,常常聽得直流淚,感慨自己命不久矣,就再不能見到心路和她了——

    是的,這麼一想,老天爺確實公平,有些人享樂一世,末了,折磨一來,竟也能這樣兇猛!從小公婆身上,雪銀河明白了一點:人生還是有起伏得好,太過平順,到了結局的時刻,所有的波浪是會還回來的。

    第27章 27

    夏宮的午間餐自不必說定是好的,同事間也能趁這個時間小憩一下,彼此交流會兒感情。當然,也有八卦時間。

    他們在討論現在街上越來越多人戴口罩的問題。

    「數人相信,只有傳染病患者才戴口罩。這種共識的潛台詞是:大街上戴口罩的人越多,表明患傳染病的人越多。『控制』尚未成功,故口罩在『患病』上的象徵意義已經超越了其防禦性的初衷,個人的『免於恐懼』變質為個人向公眾『傳播恐懼』。」

    「哎,病菌很小,口罩很大,口罩就是放大並且外化了的病菌,至少,口罩『強調』了病菌,正如前巴斯德時代曾有歐洲教會認為便後洗手是一種猥褻行為,因為洗手公開『強調』了如廁的『不潔』。若暫不考慮有關法律規定,此種共識之下,一個戴著頭盔騎摩托車(或騎單車)的人,一個戴著安全帽進入工地的人,也不是沒有機會被視為『頭腦有病』或患有某種『思想問題』。」

    都是高知,討論起這些問題都文縐縐的,雪銀河是他們中的一份子,可惜是個理科生,這種話題一般不是文政類學霸的對手,避免和他們理論上衝撞,多聽多點頭才是正道。

    看看,吵起來了吧,

    「擁戴派」跳出來強辯道:戴口罩不僅是為自己,也是關愛他人的表現。話音未落,「倒戴」陣營中一員大將拍馬殺到,一聲喝斷:「呀呀呸!說得好聽,全都是怕死的藉口!捫心自問,主觀為他人而戴口罩者,究竟能有幾個人?」竟無語凝噎。雖然在傳染病學上戴口罩對他人可能造成的傷害絕對比不戴的低,然而在未能如實回答上述問題之前,口罩還是捏在手裡,不急於戴上的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是了,你確實有可能在道德上傷害自我同時在功利和情感上傷害到他人——不戴口罩的人。

    好了,氣氛一時尷尬凝滯,畢竟有爭吵就一定有「不說話的寧靜」,好在還有中間派的和事佬們,

    「得了得了,爭這些有意思麼,說點別的吧,」

    「是了是了,聽說議長二公子的事了麼,」

    看來童心路永遠是這群人「最喜愛」的話題,一聽「二公子」,擁戴的和倒戴的立即和解,全撐著耳朵注意力集中到這邊來。

    這裡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參加二公子的訂婚宴,但是婚宴上的細節,沒一個不清楚。反倒最有資格談訂婚宴的親歷者雪銀河成了編外,這會兒聽來的,全是新料。

    「這位不在訂婚宴上鬼鬧一場了麼,那女的,二少偷情的那個,知道是誰麼,王安文的侄兒媳婦!」

    「啥?王安文?!」

    王安文誰呀,雪銀河一頭霧水地舀著飯吃,她好奇心這麼重,肯定不捨得走,多聽點童心路的八卦她也是願意的。

    好在有人立即做出「解釋」,「這下好,偷誰不好偷王家的人,王安文當年和議長爭這個位置那個慘烈——記憶猶新呀!這下,更成仇了。」

    「你說這女的在王家還呆的下去?」

    「你覺得這女的還在世麼——」

    越說越嚇人。

    「這是私下說,『潼潼路,金玉祁,名聲載揄揚,權勢實熏灼。』童家和祁家同為老派皇親國戚,童家到童源這裡,」因為涉及議長名諱,所以聲音肯定壓得超低,「看來就到底了,祁家可比他們有前途的多了,看看祁醉,年紀輕輕,把王安文和蔣昌徐兩員老臣收服得——」

    「老童不還有個老大麼,不至於。」

    「大房的不跟小老婆這一房關係都鬧得僵麼,都在海外,也沒從政。」

    別看就這麼八卦幾句,一時間信息量超大呀!

    「潼潼路,金玉祁,名聲載揄揚,權勢實熏灼。」這句似乎官場口口相傳的詩,上次,叔父初次對她提起童家時也說過,「潼」指童家,「金玉祁」這個「祁」指的就是祁家吧,他們提到一個名字:祁醉——

    另外,還有個名字叫雪銀河心裡一咯噔!

    蔣昌徐!——那是她姐金禾的老公公——

    她姐的死,是雪銀河最不想回想的一段,

    雪金禾裸身慘死在護城河邊,

    雪銀河只見到一張現場照片,

    連她姐屍身都沒見到,蔣家就把她火化了,雪銀河要她姐的骨灰,蔣家說拋灑到大海里去了——雪銀河連哭鬧的權力都沒有,叔父壓制著她,說蔣家勢大,你再如何鬧,丟的也是雪家顏面。叔父交給她老姐留下來的部分金器首飾說「有個念想就好。」——不是說雪銀河沒骨氣,真的任老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一把灰都沒留下,而是,這根本不關「骨氣」的事!有時候,生為這樣一個家庭的女兒,真的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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