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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該子牛主動開口了,
「你就說怎麼我才能要回所有的照片和底片。」
「你去幫我偷件東西,以物換物,絕不食言。」
這回顧未也乾脆,直言條件。
「偷什麼,偷誰的,說好『以物換物』,食言了又該怎麼辦。」翀心沉聲問。顧未鬼得很,他的一些想法有時候看似十分驚人,實則都有深意;另,翀心也擔心他給子牛下「連環套」,偷東西不算難事,怕他還有後招兒。
顧未和翀心算老對頭了,彼此知底在所難免,所以他也知道要叫子牛做成這件事,首先得打消翀心的疑慮。
顧未神態突然變得真誠起來,他身體向前雙手十指合攏放在了桌邊,
望向翀心,「你也知道我有志是當個好景差……」這一說呀,翀心是顧不上覺得他虛偽什麼的,還「好景差」,他天性就跟這三個字完全相悖好不好!但,翀心曉得這三個字對子牛的威力,子牛為什麼找她要「遊戲帳號」接近顧未,不就是為了也一心一意成為這三個字!所以,翀心不由看向子牛……果然,子牛眼神都變了,這三個字就是她的「雄起劑」,為了逞願,她能打破一切「懦弱的槓桿」,高高揚起決心!
隨著翀心眼光看去,顧未也發覺出她明顯而來的興趣,莫非……「你也想當景差?」精不,一眼就望穿她!當然,這也是子牛表現得明顯。
沒想到,她竟然一點頭,翀心有些擔心地在下頭狠狠握了下她手,意思他還是敵人,別暴露自己太多。
卻,
子牛先朝翀心一點頭,意思叫她放心,
再,轉頭直視顧未——真的,此時子牛展現出來的精神面貌完全不同剛才!不躁不急,穩得心裡容得下整個天下!
「是的,我想成為一名景差,雖說沒多大的能量要懲奸除惡什麼的,但身有正氣,嚴於律己……」說著,子牛竟然有些眼眸紅潤,因為想到說得這些跟「事實的自己」早已背離好遠,從她撞死寶格逃逸開始,自己從小這樣的願景就已落空……這時,服務生正好端來了「川味」,子牛拿起就全悶了進去,翀心也沒多言,她曉得子牛的酒量,何論這樣僅添加了一點酒精的「氣泡水」。
子牛放下小杯,抬手就用手背抹了下嘴,繼續望向顧未說「所以,你提到你想當個好景差,我大膽想一想,你叫我去偷的,從道義上來講是行正義之事,我願意!哪怕不要這些照片!但,如果你叫我去偷的,是為你一己私利,甚至傷天害理,哪怕不要這些照片,我也不做!」
看看,這就是子牛為什麼如此得翀心「忠心鐵磁」呀!
其實,子牛就是個「異常矛盾的綜合體」,她身上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正與邪反覆傍身!她好不了,身上太多「惡性」鎖住了她;她也壞不了,精髓還是純善本源!
好了,這樣的子牛簡直不要叫顧未再驚艷滿意不得!
顧未到此終於也說了句正兒八經由心的話,
「放心,我叫你去偷的,絕對是一個最有力的證物!北州首惡章涼城,你們聽說過吧,惡貫滿盈。傳說他手邊兒有一個黑色筆記本,幾十年了,不離手,愛往上頭寫寫畫畫……那上頭記載的秘密,哪怕一條被實證出來,一定夠治他的罪!」
顧未充滿決心,「我誓要把章涼城送進監獄,不叫他再逍遙法外!」
第603章 4.18
這個世界可能就是這樣,善惡糾纏,可笑又可悲。
顧未子牛這等小惡人,一心一願竟是「懲奸除惡」?且,手段不忌諱,本就使用奸邪……只能說,「善惡」僅在各自內心定義罷了。
好了,榛子牛這會兒仿若有了「重生」,何來這樣的說法?
其一,顧未也是「私願頑盛」,為達目的,往死里挑起子牛的「欲望」:許諾她只要偷出章涼城這本隨身筆記本,不僅照片悉數歸還,還能幫助她考景校!——看吧,多大的餌!
其二,子牛絕對還有私心。她當然知道這個章涼城是誰,他是寶格的父親。然而自己為什麼會讓舅舅付出恁大的代價逃離家鄉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躲藏,不就是懼怕章涼城報復嗎!如果真能趁此之機一舉扳倒章涼城,我不就能順利返鄉……
好吧,僅此兩條考量支撐,子牛就願隻身犯險!所以,再看出她骨頭裡埋著的膽子大吧,主意也海大!她之後做出來的一些事,真比「黑翅」還「黑翅」!
不過,她還算有良心,在開始之前,依舊反覆「召喚」寶格,就算不想把內情向他和盤托出,至少,她想對寶格說幾句軟話,譬如「神明這頭,她決不懈怠」之類,畢竟接下來,她要劍指的,是他父親!
可是,寶格就似至此消失了,饒是子牛再真切地呼喚,小黑翅再沒現身,搞得子牛一度都覺著會否是自己的幻覺,寶格小黑翅,從來不存在……
……
焦治的家就在學校大院裡。
一幢二層小樓,小院子種滿花花草草,一進屋書房與客廳不細分,很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
「您這鳶尾養得好啊,」焦校迎神明進來,神明誇讚。
焦治苦笑擺手,「夫人早年有些風濕痛,鳶尾清熱利濕,種些給她調養身子的。」焦治夫人前年去世,看得出老兩口情深鵲切,神明怕再引他傷懷,遂不再續聊此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