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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外頭是有人來了吧,老樊開門迎接……
起先可意並未在意,只至聽到外頭的哭聲,老樊更是嚎哭一樣,「銀河啊!!」
可意遂才起身,單手還捏著書,稍稍打開門,一條縫兒,往外瞧,就見,老樊竟跪在那雪銀河的跟前!
……
老樊兩手抬著,淚流哽咽,仰頭望著她,銀河哭得整個身子都在抖,「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一個拳頭抵在唇邊,脆弱得像個孩子,「我,我要趕去,還,還見得著他,最後一面嗎……」
這是叫人心碎的一幕,
饒是可意見了都立即能放下「瞧熱鬧」的心情般——因為,銀河的哭,太摳心!
達岩抱著她——是的,一得信兒,怎麼放心得了她,達岩非得親自送她回來——「老樊,你起來說,你這麼著兒,更刺激她,」達岩也是眼通紅。
老樊卻忽然連連磕頭,「銀河銀河啊,當初是我們對不起你,我替爺給你道歉了!!」
這下不得叫銀河更傷心得要——「王俊生!」達岩喊了聲兒,俊生趕緊過來攙扶老樊,小聲兒,「您兒也稍微克制下,這樣不得更叫四主兒傷心,來,起來好好說兒,」老樊哭著,卻執意沒起身,他仰起頭,「銀河,別怪我,我這心裡,」他拿手捶自己心口,「也憋了老長時間了,那會兒,爺是真有錯兒,可後來,他當時對你越狠,事後就有多後悔,銀河,我,我,」他還拍著自己的心口,「我得說出來,爺,爺是悔死的,爺真是被他自己所做的事悔死的!」
這下聽了,達岩也終是沒忍住,大吼一聲,「老樊!現在說這些有用嗎!你這是在往銀河傷口上撒鹽!他悔死了又如何,他該死!」
是啊,誰也沒有達岩此時的悲憤更甚了,當年,她可是從頭到尾眼睜睜看著銀河「被冤枉」最清楚的第一人!
王一鳴說她被人下藥險遭人迷奸,直指銀河的人所為!——銀河的人,銀河的什麼人?不就是指達岩周有他們這些人!——可悲的是,王座竟然相信,不容銀河證明清白,將她趕出去,還說了「此生,再不往來」如此絕情決意的話兒……
銀河心中那時候是真只有王座一人啊!他是她的天,他是她的全部!何嘗不是如此,她姐不明不白死了,叔父對她也不喜,王座從前又將她那樣捧至天!——
老樊匍下身子,俊生已經蹲下來還是扶著他,老樊依舊念叨,「銀河啊,不是我為爺說話,爺那樣把你放心坎兒上,他也有他的慌張啊。不止一次,他這麼念叨,銀河這樣年輕,哪天她離開了我,我該怎麼辦。你瞧瞧,他是害怕不。這心裡越害怕人就變得越古怪越疑心,再禁不起一丁點挑撥啊——一鳴,一鳴那是他女兒啊,」老樊再次仰起頭,「爺那是自個兒給自個兒找了個坡兒,與其哪天等著你離開他,不如……」
「他那就是自私!!」達岩還是吼得眼通紅,「他考慮過銀河的感受嗎,銀河何其無辜!」
「大伙兒還是少說兩句吧,」此時俊生抬頭。這任何人見了此時的銀河——她似個破碎的娃娃,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她留著淚,就算眼睛裡再倔強,傷心還是如星辰隕落。她對王座說,「你認定是我做的,判了我罪,給我個贖罪的機會行不,這樣就一別兩離,叫我怎麼服得了氣!」
這會兒,雪銀河最傷心的,是他當年說「此生,再不往來」終得以實現,王座到底是王座,他說到做到了……
最後,還是銀河先平復心情親手將老樊扶起,好半天,她捉著老樊的手就那麼愣頓著,只不住流淚,她是著實不曉得說什麼好了,這就是緣分麼,它來時那樣濃烈,走時,這樣悲涼……
老樊也好容易平靜下來,主動又扶著她落座在沙發上。達岩還是氣得坐一邊,瞧著窗外,一想起從前,她無法釋懷……
銀河紅透兒的眼睛像只小兔子,她依舊還是像個孩子地問,「他葬哪兒呢,最後到底怎麼走的,病很重麼……」達岩回頭看她,傷心得哦,就算如今銀河有家有室,那終究是她最深刻的一個人啊,她忘不了……
老樊一一說了。
如果一個局外人聽了,譬如俊生,他心中還不是感慨:王座這樣一個人物,終究,還不是情痴情悔而終。就算他「先趕走了銀河,結束了猜忌」,看似占據了「主動」,實際,從銀河離開他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他已經給自己鋪好了往後另一條更痛苦的路:思念啊……且,還不是單純的瘋狂的想念,這種想念一旦加上「愧疚」的毒,只會更加劇他的毀滅……
銀河已經沒有哭了,她握著老樊的手,依舊發呆良久。
直至達岩接到一個電話,
達岩聽了後,人還算平靜,冷峻地扭頭看向銀河,「正沁他們把王一鳴的窩端了。」末了又加一句,「我可不知情。」
新春快樂,給您拜年了。
第246章 246
車上,可意問老樊,「她是你家爺小情兒?」
銀河達岩在前面一輛車上。
剛兒都要出門兒時,可意出來,「我也去。」
沒人理他,他也算知趣兒,趕緊扶著老樊走下來。
一直望著車窗外的老樊這時候才開口,神情也是哀傷,「你跟出來是好心就好,畢竟你也是這家子人;哪怕是瞧個熱鬧呢,就是別再添亂了,銀河為你們這一家已經夠盡心了,別再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