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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叫人不寒而慄!
王羊徹底僵攤在他懷裡,眼淚掉下來。再美的腔調也於事無補,她扎紮實實被惡魔鎖住……
……
王羊從戲樓回來就毫無精神可言,
小客廳,
巳令和他的幾位幕僚正在開會,無意一抬眼,瞧見王羊低著頭正繞道走遠,估摸是看見這邊開會,不敢靠近。巳令回過頭來繼續聽討論。
幕僚的會議結束,幕僚紛紛敬禮離去,許咨存鍾興留下,繼續整理記錄,並商討明日會面首輔事項。
「這個叫王羊歸納成文……」巳令將一份文件遞給鍾興,
鍾興接過來,小聲,「她好像病了,」
巳令一聽,眉心輕蹙,手上紅筆勾劃的動作沒停,「下午還好好的呀,」
「嗯,剛兒回來就,看著臉色不好。」
巳令筆停了停,扭頭看向許咨存,「你去看看吧。」
「好,」許咨存放下筆記本就要起身,
哪知,巳令還是自己放下了筆,「算了,我去看看。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言外之意,她畢竟是「多多的託付」……
來到她房間門前,
鍾興敲門,「王羊?」
沒人應,
站後的巳令還在說,「她是不是在外頭……」
門打開了。
只見王羊眼通紅,一看就是大哭過,
「這,這是怎麼了……」鍾興都一愣,
「沒什麼,」王羊這麼說,卻,是望見後頭站著的巳令了吧,真的,雖然巳令眉心蹙著,但,就是一種真實的關切……王羊想忍住來著,但實在太委屈擔憂了!她捂住嘴,回頭就跑進屋裡,
「王羊?」巳令走進去,許咨存拉住了要跟進去的鐘興,輕輕搖頭。是了,和上回一樣,他倆站在車外,這次,鍾興輕輕掩上了門……
第403章 3.22
巳令進來,王羊撲在她那小沙發扶手上哭。巳令實在也是搞不明白,明明下午還好好兒的,「這是怎麼了?……哎呀,你別老哭哇,有事兒就說,」是真著急,因為王羊哭得很傷心。
她當然傷心。三叔是她最親的人,駕駕是她最大的責任,除了她自個兒,就他爺倆兒這世上最重要了!現在多多拿三叔威脅她,不是要她命一般——再,她也極悔,明曉得多多是魔王,為什麼剛兒一衝動要跟他擇得清清楚楚,稀里糊塗下去不蠻好,他也想不到她三叔頭上去……哎,你說王羊聰明,她有時候也蠻一根筋。難道她今兒不挑明,多多就一輩子不得動腦筋她叔兒頭上去?早晚的事,只不過,今天就提起了,來得這樣突然,王羊實在沒有心理準備……
她這麼哭,實在叫小兵心裡添堵,走來這頭,彎腰,再說一遍,「哭不頂用,有事兒就說!」
王羊抽泣得厲害,「現在只有哭,還有什麼辦法!」
「那啥事兒都一哭了之還好辦了,仗也不打了,敵人堵到家門口,咱們就出去大哭一場,什麼都玩完兒!」小兵就是個典型的鍕人老將,加之地道上京人,說話又直白又硬氣,還有些老上京子弟的混氣,語氣腔調其實聽起來特有趣!
王羊仰起頭跟他吵一樣,「你就知道打仗!那什麼事兒都能打一仗解決,我現在跟人拼命去?」她這就是典型的自私霸道,自己心裡不爽,還跟人扯混皮。
小兵是一輩子沒見過這種主兒,你好心來安慰她,她不領情不說,還存心要更氣你,非得她不好受也拖著你也跟著她不好受!
小兵氣得直起身,指著她手抖,「你真是!……」可又走不得,她又閉著眼睛哭,眼淚嘩嘩流,看得人是真心疼!
小兵沒遇見過這樣的主兒,更不會伺候人,可這時候得管她呀——小兵嘆口氣,走去洗手間,看看,摘下毛巾在水龍頭潤濕扭干出來,
又走她跟前,彎腰,「你先別置氣,來擦擦眼淚,事兒,你不想說也算了,先不哭,哭這狠你自己受罪。」
王羊扭頭到一邊——完了,小兵是這時候不了解她,你這就要開始著她的道兒了!
是呀,眼見巳令急成這樣,還親自去洗手間給她扭毛巾——王羊個鬼,非得生出新心思了!多多鉗制她,柯秒轄制她,怎麼我就處處被動?不行,我得為自己找好後路啊……誒,叫你小兵這時候管她吧,被她個鬼看中了!要把你當「大後方」了!
王羊在「引著男人」這方面天生還是有些靈感的……
小兵又把毛巾抬了抬,「先擦淚,不哭,多大的事兒,你自個兒再捋捋。」他年輕時夫人就離世,獨自養個兒子長大,又一心都在自己的兵身上,純雄性的世界。別說女人,就是小孩子都是最不會打交道的。見鬼的,眼前這個,偏就是個小孩子女人……
王羊不接,她抬手背抹,小聲,「我想看老虎,」
「什麼,」小兵是真還沒聽見,
這要從王羊小時候說起,他三叔也寵她,一小盡給她奢侈的生活,王羊九歲就去過非域大草原看她喜愛的野生動物。從前沒說特別喜歡哪種大型動物,九歲那年意外差點被老虎吃了,就特別敬畏老虎!
之後,只要不開心,叔兒就帶她去野生動物園看老虎。王羊,一隻羊,隔著玻璃,和虎王對視的場面才叫可笑!神奇地,老虎瞄著她不動,她撇嘴,老虎也撇嘴;她對眼兒,老虎也對眼兒——反正她就愛看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