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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一般會在道路兩旁貼上路標指示箭頭,無奈孟洲正處於高速的奔跑狀態中,自己化成一道殘影不說,兩旁的青石磚砌成的牆壁在他眼中也晃成了殘影。
等他餘光里注意到一個方向指示箭頭和他錯身而過時,他已經被羊和豬拉出三里地了。
實時彈幕里都笑瘋了。
-哥,不能再跑了,再跑就出村了
-醒醒,節目組是讓你牽豬,不是讓豬牽你啊
-祁宜年牽著牛早到家了,還在等你呢,人都等傻了
-苦守寒窯祁寶釧
-十八年等歸人
-歸人被豬勾跑了哈哈哈哈哈
而孟洲跟著豬和羊跑,唯一的安慰是它們兩個沒有分開跑,不然以它們兩個跑起來的動量,孟洲今天非得留下一隻手臂不可。
孟洲在奔跑的風中露出一點堅強的笑,是湯姆風中凌亂、笑出勉強的表情包。
最後,耗費了大半個上午的時候,孟洲總算是趕著豬、牽著羊找到了村長口裡說的、給他們住的、村里最好的二層小別墅。
孟洲望著眼前自家的房屋,一樓南北通透——沒有牆壁,山風呼嘯穿堂而過,所謂通風優良;二樓上面通透——沒有房頂只有牆壁,所謂採光全面。
在這二層小別墅外,前面一大片荒草地,祁宜年拉回來的牛正在上面愜意吃草,所謂青草牧場,後面一大片野菜花,蜂箱摞成一摞,蜜蜂在花叢間嗡嗡飛舞,所謂陽光花園。
孟洲:「……」牽著好不容易拐回來的羊和豬石化當場。
-哈哈哈這就是節目組給的排面嗎
-神他媽別墅,我願稱之為別野
-孟洲:我當時就傻掉了
-現在流的淚都是當初輕易聽信了無良村長的話時腦子進的水
小別野二層上,一扇木窗被嘎吱一聲推開,祁宜年從裡面探出半截身子,朝下面呼喊道:「把你牽著的羊和豬栓到一層,然後上來吃飯。」
孟洲愣愣地應了一聲是,然後在祁宜年轉身要走回屋裡的時候汪的一聲哭出來,「老婆,它們欺負我!」
祁宜年:「……」
祁宜年重新回到窗邊,居高臨下地望著孟洲,即使離得有些遠,目光中的寒意也沒有一絲消融地全都精準覆蓋在了孟洲身上。
孟洲當場就慫了,哭聲頓止。
-哈哈哈哈讓你裝哭
-活像媽媽一個眼神掃過來就把眼淚憋回去的小孩子
-你是三歲小孩嗎現在還搞裝哭這一套博關注
孟洲攥緊了些韁繩,面無表情道:「好嘛,我去栓羊栓豬。」
小別野一層就幾根做地基的木柱子,支撐著二樓的平台,孟洲敲了敲那柱子一下,好像怕柱子不穩他家的小別野塌了。
敲擊傳回來的聲音挺厚實,看起來房屋結構穩固,孟洲於是自信地把韁繩栓到了柱子上面,兩根栓在了同一根柱子上面。拍拍手踩著木梯上二樓找祁宜年去了。
二樓上,走到其中才發現這牆壁有也是約等於無,因為透光——外面的陽光穿過漏成柵欄的牆壁傾泄到屋裡,鋪開一地亮黃。而頭頂的屋頂,也只有最基礎的龍骨,木屋常用來鋪屋頂的茅草、泥巴、細木棍一概沒有。
風格簡陋地可以說是很統一了。
祁宜年正蹲在牆邊整理帶來的行李,這裡只有一張竹床,孟洲看到的時候心裡一咯噔,他已經預感到晚上睡地板的命運了。
於是下意識低頭看了眼他今晚要睡的環境,就發現這地板也是開縫的,好幾處都能看到一層鋪的稻草,找好角度還能和他剛拉回來的豬羊對上視線。
孟洲:「……」
生活不易,少爺嘆氣。
沒辦法了,綜藝當初是他自己選的,自己跳的坑,含著淚也得自己填上,哪怕被埋在坑裡。
孟洲走到祁宜年身邊蹲下,問:「你在幹什麼?」
-廢話(我替祁宜年回答了)
-祁宜年:你就多餘問
祁宜年沒有搭理孟洲,孟洲就在旁邊蘑菇蹲著,看祁宜年在那裡忙活。
-誒,不是,老婆在幹活你就在旁邊看著?
-這就是上下五千年唯一一個男德滿分的男人?就這?
-熱搜果然是買的吧
然而祁宜年和孟洲都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祁宜年是清除明白地知道孟洲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大少爺屬性,根本沒想著對方幫忙,他現在整理的是自己的行李,至於孟洲的,還在樓下,他都沒有幫忙提上來。
而孟洲現在的男德意識還停留在嘴炮層面,沒有落實到行動上,他並沒有一個男德滿分的男人需要主動幫老婆整理行李這樣的概念。
所以,在孟洲沒注意到的時候,他之前靠買到熱搜第一積攢下的正三百萬男德值正在疾速滑落,很快就跌破下限,向著負三百萬狂奔而去。
而孟洲之後注意到這個事情時的反應就是後話了,現在,現在他撐著下巴,天真無邪地問道:「我們中午吃什麼?」他想了想,自問自答,「最好是吃肉,」孟洲伸出舌頭舔了舔尖利的牙齒,「我上午追著羊和豬跑的路加起來可繞村子三圈,」孟洲兇狠道,「我們吃羊肉和豬肉。」
祁宜年涼涼瞥了他一眼,「可以啊,」他說,「我們還可以就吃牽你跑的那頭羊和豬的肉。」
孟洲眼睛一亮,就聽祁宜年下一句話道:「你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