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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洲:「……」
孟洲抬起手臂,上下扭了扭,「鍛鍊身體。」
兩個人往小區外走,一路上,孟洲都在玩手機。他敲字敲的飛起,一個個回覆:
「在路上了在路上了,都是兄弟,我怎麼會鴿你們呢?」
「肯定來肯定來,我們是什麼感情,哪怕前方刀子一揮下身一涼我也得來啊!」
「沒問題,今兒就是掃-黃在那家酒吧,我也赴場子捨命陪君子!」
小區門外,祁宜年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你想吃什麼?湯麵左轉,蓋飯右轉。」
孟洲把手機在手中轉了個花收起,根本沒聽祁宜年說什麼,打了個響指,「你自己一個人去吃吧,不是,你那什麼眼神,還想我陪你去吃?」孟洲指著腳下的馬路,耀武揚威地說:「今晚出了這扇門,我孟洲就是個自由人。」
祁宜年手揣兜里,面色不變地靜靜看著突然發瘋的孟洲。
孟洲看著祁宜年那個眼神,每當對方這樣安靜地看著他時,明明眼睛裡也沒有多少情緒,但他莫名地就有些怵,就像老鼠見了貓,發自本能地腳軟。
——這不應當。
孟洲挺起胸膛,梗著脖子斜覷著祁宜年,義正言辭道:「我們說好的啊,婚後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祁宜年聽了,贊同似的緩慢地點了點頭。
孟洲從對方的順從中找回點說一不二的自信,覺得這幾日在祁宜年身邊受的委屈都一掃而空,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著舒爽,精神面貌也煥然一新——果然那男德守則不是孟家男人應該守的。
正好一輛計程車開過來,他抬手攔下,扶著車門回頭對祁宜年挑釁地敬了一個禮:
「拜拜了您,今晚我就要去遠航。」
祁宜年沒等對方說完,轉身往小區裡面走。
孟洲:「……」
他看著祁宜年的背影,忍著被忽視的不快,故作大方地想,沒關係,祁宜年被被自己驢了,不愉快給他甩臉子是正常的,作為一個胸懷寬廣的男人,他要學會諒解。
司機問了地點後就把孟洲送到了地方。孟洲打開包廂的門,那一刻,他仿佛感覺到一束金黃的聖光從門內向他射來,葡萄美酒夜光杯,美人兄弟正在催——久違的快樂正在向他奔來,這美妙的感覺,真是恍如隔世。
進了包間,烏煙瘴氣撲面而來,鬼哭狼嚎縈繞耳畔,孟洲卻如魚得水地融入了其中。包間裡面坐著的人見孟洲來了,都舉起酒杯哄鬧著讓他自罰三杯。
一個大波浪美女端著一杯紅酒,「孟哥少見啊,今個喝幾杯?」
旁邊一口大碴子口音的哥們大手一揮,「服務員,上酒,把你們這最好的酒拿出來,今我孟哥請客,不醉不歸!」
孟洲看著被遞到自己面前的酒盤,嘴上欲拒還迎,然而身體力行拿過酒杯就是三杯下肚。
這酒度數高,孟洲又酒量淺,不過三秒,酒意就上了頭,他只覺得萬丈豪情從心底油然生起,大腿一抬,哐啷一聲,踩在矮茶几上,奪過正在喊麥那哥們手裡的麥克風,抬手招呼點歌台那邊坐著的黃毛,「來,給孟哥我點一首《酒醉的蝴蝶》。」
包廂里的人安靜了一秒,緊接著就爆發出雷鳴的掌聲,「好!來,給我們孟哥捧場,music!」
電視屏上歌曲切換,孟洲將西服下擺向後一甩,憂鬱小王子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跳過前奏深沉低音炮施法全場。
「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他單手做出揮舞螢光棒的動作,自己給自己配戲,「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
「你的那一頁規矩~來的輕描又淡寫~」孟洲深沉唱,「卻要換我這一生,再也逃不開的夢魘——」
底下的觀眾有人聽出不對,小聲嘀咕,「這怎麼還即興改詞呢。」還沒等他和身邊人說道,就聽到台上突然炸裂的一嗓子——
「啊~~~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
觀眾:「……」
觀眾呆若木雞。
一秒後,一道掌聲從台下孤零零地響起來,很快,觀眾反應過來,掌聲被帶動著如漲潮之勢響成一片,「好!」有人喊叫,「孟哥再來億首!」
然而孟洲此刻根本沒聽他們嚎叫什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感情如此投入,以至於都沒注意到最開始的大波浪美女向他走過來,錯失了保護自己的最好機會。
就聽包廂里孟洲鬼哭狼嚎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的歌聲戛然而止,一句喊破嗓子的「你不要過來啊!」從話筒中擴散傳出,音調破的太高都把音響拉出了吱吱響的金屬雜音。
所有人停下動作轉頭看去,就見場中孟洲一臉良家婦男被□□模樣的夾緊腿抱著自己的身體,而他對面,一身火紅色長裙、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美女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原地站著。
見所有人譴責的目光看過來,她抱起手臂,有些無語地道:「大家不都是出來玩的嗎?」
大家覺得美女所言有理,於是貓頭鷹轉頭,譴責的目光紛紛落到了孟洲身上。
孟洲:「……」
腦海里,男德系統的聲音還在迴響,「檢測到宿主即將失貞,採取緊急方案,冰凍宿主作案工具,以儆效尤。」
孟洲偷偷扭了扭胯,嗚——真的甩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