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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宜年的手被孟洲握住,他沒有掙開,直直對上孟洲的眼睛,「那怎麼才能嫁進孟家?」
「要我喜歡。」孟洲看著祁宜年的眼睛,一字一句回答道。
祁宜年被孟洲握住的手指蜷了蜷,很久沒有說話。
孟洲看祁宜年沒反應,覺得是自己剛才沒解釋清,想了想,又加上,「我也沒有欣賞他,孟氏家規我自己也會背,比他背的好。」
祁宜年嘴角勾起,眼睛裡透露出笑意,他緩緩道:「嗯,我知道,」然後又道,「睡覺吧,很晚了。」
說完站起身,拿上睡衣到主臥自帶的衛生間內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孟洲已經直覺在床上躺好了。
從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來看,衣服都脫了,沒穿睡衣。祁宜年的腳步頓了頓,之後又如常地走了過去,關上了臥室的燈,在黑暗中走到床邊,上床,睡覺。
今晚的月光很亮,從窗外如水中照進來,映照的一室明亮,能看清屋內事物的輪廓,一個黑黑的影子。
孟洲側頭,祁宜年睡的那一側靠近窗邊,月光落進來剛好照在他的臉上,使得他的臉、脖頸比別處更明亮。
本來就白的皮膚,覆上銀白的、柔軟的月色,在昏暗的室內好像要發光。
孟洲輕輕咽了口唾沫。
在黑暗的掩映下,手慢慢地往祁宜年那邊挪。
還沒觸到祁宜年的被角——應該歸結於他手偷摸移動的速度太慢,本質還是慫,祁宜年突然出了聲。
「孟洲,你為什麼喜歡我?」
孟洲被祁宜年這措不及防的問題打懵了,黑暗中,他的手停在原地,腦子裡全是祁宜年剛才那句話。
他知道了。
他知道我喜歡他了。
那他現在是什麼意思?
我下一步該做什麼?
要說什麼?
孟洲好不容易理清楚思緒,張開口要回答,祁宜年似乎是因為等了太久,突然問了另一個問題。
「白天那些黑子罵我的言論你都看過了嗎?」
「看過了啊。」孟洲一口回答。
祁宜年轉過頭,臉一半壓在枕頭上,側躺著看向孟洲,「看完那些,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孟洲直接上鉤,「那些言論都是假的。」
祁宜年愉悅地勾起唇角,「那些裡面有些其實是真的。」
孟洲想了想,認真說道,「沒有真的,」孟洲回想起那些人罵祁宜年的言論,拉踩他貶低他嘲諷他,說,「沒有一句是真的。」
祁宜年正躺,胳膊壓在腦袋下面,露出一段修長的脖頸,「比如我的懶散,工作不積極,像是提前進入退休生活。」
孟洲對這些毫不介意,黑超里很多人都說這點,祁宜年沒有敬業精神,當演員沒有拼搏心,停留在舒適區,接一些爛本子,一成不變的角色設定,永遠是狗血劇的男二號。
但是孟洲是怎麼回復來著?
哦,當時他說:
@男德守望者:祁宜年一邊處理公司事務、一邊接戲,他不拼搏你拼搏?就算他要躺,人家有一個男德滿分的老公養他,你有嗎?今天我就在這說了,孟洲養祁宜年一輩子!
@男德守望者:角色一成不變怎麼了,人家就愛這種角色設定,以祁宜年的能力和資源,你以為他沒有其他好本子挑嗎?誒,他有那麼多好選擇,他就是選這個,就是玩~
孟洲想了想,對祁宜年說:「這些都沒關係啊,你是孟家的媳婦,硬氣點,無論是向上走還是躺下來,都有我養你。」
祁宜年彎起眼睛笑了下,月光盛在他眼裡,很明亮,「我這個月初把你的三千塊零花錢打你卡里了,你收到了嗎?」
孟洲:「……」孟洲自閉了。
「你看黑超時,」祁宜年唔了一聲,「雖然裡面很多虛假黑料,但你肯定也了解到一些關於我的真實信息吧。」
祁宜年把手伸過去,握在孟洲剛才伸到一半就停下來的手上,「你不好奇嗎?」
孟洲整個人瞬間爆紅,還好是在黑暗中祁宜年看不見,但是熱度還從祁宜年觸碰到的地方一路竄升,蔓延到全身上下的每個角落。
孟洲呆呆地躺在床上,心裡無意識地刷過一條條彈幕。
他抓住了我的手!
他怎麼知道我的手在那裡。
我剛才偷偷摸摸伸手的時候他就知道嗎?
他怎麼會知道的?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知道的話,為什麼剛才出聲打斷他的伸手,然後這時候主動抓住他的手!
如果不知道的話,他又是怎麼精準抓住我的手的!
孟洲此刻的腦子裡一團亂麻,像煮沸的火鍋,咕咚咕咚,最後全部化作一句尖叫:
啊啊啊啊啊祁宜年抓住了我的手!
孟洲在黑暗中又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他翻了個身,半邊身體都朝向祁宜年那邊,被祁宜年抓住的手也反手將對方握住,更換握手姿勢,將祁宜年的手指都包在自己的掌心。
孟洲輕輕抬起頭,像一隻伸出觸手的蝸牛,慢慢向祁宜年那邊靠近。
祁宜年突然轉過頭,正對上孟洲湊過來的頭,他音調平靜開口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孟洲:「……」
孟洲動作停在了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又是這樣,每次他準備要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時,都會被打斷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