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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洲站在地上又瘸了一下。
孟洲:「反正說什麼我都不可能走的,結婚期間我就賴在你身邊了,你就是報警民警上門我們也是法定夫夫,」孟洲瞥了祁宜年一眼,哼哼道,「說不定人家還說你家庭冷暴力我,讓我睡床上去呢。」
祁宜年從沙發上站起來,懶得搭理他。他走向東南角的客房,裡面沒有床,空蕩蕩的一間,角落裡放些雜物。祁宜年略看了一眼就估算出大概尺寸,打開購物網頁在上面挑選合適的單人床。
孟洲在客廳里,看祁宜年走了,找到時間和系統討價還價,「演講時間呢,周末?」
孟洲以商量的語氣道:「你看,北城一小裡面都是小學生,他們思想體系還沒完善,價值觀念還沒有成熟,」孟洲發出靈魂的質問,「我怎麼能用我的演講去荼毒祖國的花朵呢?」想了想自己演講的是男德,又換了個詞,「去荼毒祖國的青草呢?」
系統絲毫不給通融的機會,「周一早上升旗儀式,不然怎麼叫國旗下的演講?」
孟洲舔了舔牙縫,放棄最後的掙扎,想了想從高中語文老師那裡學來的技能,「八百字議論文?」
「不,」系統高興道,「三千字抒情散文。」
孟洲:「……」
孟洲:「事後我得給我母校捐棟樓。」
系統嗯嗯應道:「捐樓的事你可以直接聯繫你的小學班主任,這次演講也是通過他安排的,老人家十幾年前帶過你六年,現在還沒退休呢,聽說你要回學校作國旗下講話,非常高興,直呼自己帶出的學生出息後還知道回母校探望,真是孝感動天。」
孟洲抹了一把臉,戴上痛苦面具。
人類的悲歡和系統並不相通,甚至它還在孟洲傷口上撒鹽,就聽系統道:「還有,這次演講祁宜年也必須來,他不來演講無意義,不算數。我也安排好了,他會作為優秀畢業學子你、的家屬出席,坐在第一排,位置就在你小學班主任旁邊,到時候聽完演講,他們可以一起交流交流你的思想覺悟,多漂亮的一個共同話題。」
孟洲垂死病中驚坐起,問:「祁宜年也來?」孟洲不幹了,「你之前可沒說過!給學生演講就算了,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我的班主任,」孟洲無能狂怒,「可祁宜年要是聽了我的男德演講,那我以後在他面前不就是妥妥的低自尊人格?」
孟洲兩行清淚流下來,「他一定會狠狠地折磨我,讓我給他背孟氏家規,讓我給他表演三從四德。」
系統輕輕道:「這不是應該的嗎?」
孟洲:「……」
孟洲失去了他的自信的光彩,眼神痴呆、宛若阿茲海默症患者坐在沙發上,祁宜年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這他這幅樣子,他想起曾經看過的那些科學報導,據說孟洲這種更容易患老年痴呆症,祁宜年覺得有幾分道理。
「床已經訂好了,安裝工人下午會送過來,之後你就睡在客房,對了,」祁宜年低下頭看商品購買界面,「沙發我也新換了一個,你以後不許光腳踩沙發,」他用眼神堵住孟洲想要說什麼的嘴,「穿鞋也不行。」
孟洲默默把踩在沙發沿上的腳放下來,想了想,他雙腿合攏、並齊,雙手交疊搭在膝蓋上,抬頭欲說還休地看了祁宜年一眼。
祁宜年:「?」
祁宜年:「你這次是眼瘸了?」
孟洲覺得自己的眼筋抽了一下。
三秒內,他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平心靜氣,這麼多天的相處下來,他已經摸清祁宜年的性子了,這人吃軟不吃硬,想要讓他做什麼事得哄著來。
孟洲輕輕眨了眨眼睛,抬頭眼含期待地望著祁宜年,問:「周一我的母校請我回去作國旗下的演講,你要來嗎?」
「不來。」祁宜年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孟洲:「……」
孟洲按捺下自己跳起來和祁宜年對線的心,再接再厲偽裝甜心道:「我是作為優秀畢業生回我的小學母校做演講的,高光時刻哦,」孟洲誘惑道,「你不想感受這與有榮焉的光榮嗎?」
祁宜年像看白痴一樣看了眼孟洲,重複拒絕道:「不來。」
孟洲:「……」
孟洲:「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婆,你對我簡直對一個陌生人都不如,」孟洲撒潑打滾,「我還有沒有一點點作為老公的面子了,只是去一次演講而已,別人都有家屬我沒有。」
「拆家屬性終於露出來了?」祁宜年抱臂睨著他,「你尾巴還沒搖兩下呢。」
孟洲:「……那我再搖一下你就答應?」
「嗯哼,」祁宜年眼裡透漏出些興味盎然,他覺得有趣似的點點頭,說,「好啊。」
孟洲眼睛亮了,直接自信打招呼,「嗨,老婆!」
祁宜年:「……」
那一刻孟洲眼睛亮的發光,讓人想到水汪汪的狗狗眼,祁宜年忽然轉過身去,目光在虛空中恍然了一秒,才凝在實處,他咳了一聲,說:「好了,演講我會去的,我先回臥室工作了,如果安裝工人上門的話,你接待一下。」
孟洲在他身後招財狗一樣揮了揮爪子。
時間很快過度到周一,早上出發前一小時,祁宜年臨時接到蘭洛的信息,讓他過去公司一趟。
孟洲握著祁宜年的衣角不撒手,「在我演講開始前你一定能趕到的吧?」他哽咽著、可憐兮兮地望著祁宜年,「你一定不會忘記我還在演講台上等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