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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9 聖誕晚宴

    北美大陸之上,頒獎季熱潮正在全面興起,各大電影公司正在摩拳擦掌地躍躍欲試,又到了一年衝刺關頭。

    大西洋彼岸的英倫三島,作為絕對話題中心的藍禮,卻放慢腳步、遠離紛擾,認認真真地準備迎接聖誕節。

    自從遠走紐約以來,藍禮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正兒八經地迎接聖誕節了,即使沒有工作,他也沒有組織正式的聖誕節晚宴或者參與到朋友的家庭聖誕節派對之中,似乎沒有留下太多記憶,這一個節日就從指尖划過了。

    不過,今年的情況稍稍有所不同:

    藍禮正式回歸倫敦,兜兜轉轉的漫長旅途終於再次返回家園。

    更重要的是,伊迪絲也留在了倫敦。

    於是,藍禮在王子花園舉行了聖誕晚宴——由菲利普-登巴坐鎮,再次為霍爾家敞開大門迎接賓客,但這一次,主持家宴之人卻首次變成了亞瑟,霍爾家的年輕一代正在肩負起家族的使命,開啟新時代。

    事情,終究開始不同起來。

    王子花園的聖誕晚宴熱鬧非凡。

    正在英國緊鑼密鼓拍攝全新作品的魯妮-瑪拉,因為聖誕節整個劇組放假五天而贏得了一個短暫假期,代替返回紐約的長途奔波,魯妮的腳步在倫敦停留了下來,與藍禮度過了交往以來的第二個聖誕節。

    保羅-沃克帶著梅朵離開了溫暖陽光的夏威夷,放棄在夏威夷與梅朵的母親瑞貝卡共度聖誕節的打算,雙雙來到了倫敦,親身感受一下白色聖誕節的寒冷與潮濕——對於他人來說避之不及的皚皚白雪,對於從小在歐胡島長大的梅朵來說,卻是最美好也最珍貴的聖誕禮物。

    稍稍有些意外的是,瑞恩-高斯林攜帶著女友伊娃-門德斯也出現在了王子花園,這是瑞恩與伊娃第一次正式出現在好友的宴會現場;而且,上半年結束自己導演作品「迷河」的上映工作之後,瑞恩已經休息調整了大半年,幾乎銷聲匿跡,聖誕節的現身可以算是意料之外。

    克里斯-埃文斯也沒有返回北美大陸,而是陪伴著伊迪絲留在了王子花園——這對克里斯來說無疑是壓力山大的,因為他需要面對藍禮和亞瑟的雙重壓迫,讓事情進一步雪上加霜的是,馬修-鄧洛普也來了。

    聖誕節是屬於家庭的節日,相較於朋友來說,更多人還是會選擇與愛人或者家人一起度過。藍禮的諸多好友也是如此,安德烈和伊頓都雙雙返回家中——安德烈更是需要北上愛丁堡,對於蘇格蘭糟糕透頂的天氣,他從三周之前開始抱怨,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扳過亞歷山大的大腿,乖乖地回去了。

    馬修卻是特殊情況。

    去年,馬修的大哥亨利-鄧洛普曾經前來紐約尋找私家偵探的幫忙,在訂婚之前,他需要好好調查一下自己的未婚妻,而後擬定婚前協議,一方面是因為倫敦耳目眾多,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未婚妻來自加拿大。

    轉眼,一年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經歷漫長的調查和婚前的溝通,所有事情全部塵埃落定,亨利的婚期敲定在了明年二月份,即將在巴貝多附近的加勒比海私人島嶼之上舉行婚禮,這也將是鄧洛普家年輕一輩之中第一個走進禮堂的人。

    今年聖誕節,鄧洛普家需要舉辦一場正式的招待宴會——招待亨利未婚妻一家,這被認為是婚禮舉行之前最重要也最隆重的一次碰面。

    但馬修知道,亨利也知道,這是一次下馬威。因為亨利的未婚妻是加拿大人,而且是一個普通家庭,這對於英國傳統貴族來說,加拿大甚至比美國還要更加農村,她需要學習、需要調整、需要適應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同樣,鄧洛普家族也需要展望未來,因為不出意外,亨利就是下一代的鄧洛普子爵。

    對此,馬修沒有任何關心,也毫不在意。又或者更加準確一點來說,他完完全全不想要參與其中。

    於是,馬修沒有回家,而是躲在了王子花園。

    距離聖誕節還有三天的時候,馬修抵達了王子花園,在那之後,管家海特-衛斯理和亨利-鄧洛普先後上門,但他們全部都被藍禮擋了回去,馬修終究還是留了下來,享受片刻寧靜,度過了這個特別的聖誕節。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我們滑雪多快樂,我們坐在雪橇上。」

    耳熟能詳的聖誕歌曲從隔壁鄰居的方向傳出來,簌簌飄落的晶瑩雪花輕盈地覆蓋在一叢叢常青植物上,客廳壁爐之中火焰的燃燒聲響將空氣烘烤得暖洋洋起來,液晶電視屏幕正在播放著「真愛至上」,快速來來往往的侍應生為即將開始的晚宴繁忙準備著,而賓客們則在客廳與書房之間來回走動著。

    屬於王子花園的聖誕晚宴,不那麼新潮,卻也不那麼傳統。

    「叩叩。」

    「請進。」

    得到肯定回復之後,魯妮推開房間門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正在穿衣鏡前調整領結的藍禮,俊朗挺拔的身姿讓人挪不開眼睛。

    「嘿。」藍禮通過鏡子的倒影注意到了魯妮,轉過身來,站在原地靜靜地打量著魯妮,那眼神讓魯妮稍稍有些不安,甚至還有些拘謹,腳步不由就停了下來,停留在原處,似乎不確定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

    藍禮可以察覺到魯妮的緊張,他暫時放下了領結,朝著魯妮邁開腳步,用右手輕輕攬住了那纖纖細腰,低頭在魯妮的額頭上印了一個吻,然後將魯妮完全擁入懷抱之中,在她的耳邊輕聲地開口說道,「今晚的你,非常漂亮。」

    樸實簡單的話語,卻擁有真誠的力量,讓魯妮緊繃的肩膀線條緩緩鬆弛了下來。

    魯妮用雙手緊緊地擁抱住藍禮的後背,深深呼吸一口氣,滿鼻子都充盈著屬於藍禮的那股乾爽氣息,緊張的情緒就這樣徐徐沉澱了下來,她的聲音悶悶地從藍禮胸膛之中傳了出來,「我覺得我就要吐了。」

    九月的慈善拍賣會,魯妮因為工作而遺憾錯過了機會,於是,她在倫敦社交場合的首次正式登場就推遲到了聖誕節,在王子花園的舞台上,以藍禮的女伴身份出現。她以為自己不會緊張,但她高估了自己。

    那低低的嘟囔聲讓藍禮的嘴角上揚了起來,「我覺得,你這樣挺可愛的,這可是我從來都不曾見過的一面。看來,你對我還有保留。」

    明明是嚴肅話題,卻以玩笑回應。

    魯妮猛地抬起頭,以下巴支撐著藍禮的胸膛,瞪圓了眼睛,卻也沒有說話,以沉默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強烈不滿。

    藍禮輕笑出了聲,卻沒有再繼續捉弄魯妮,收斂了嘴角,認真地說道,「你不應該緊張。堅持真實的自己,這就已經足夠了。用亞瑟的話語來說,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男人,才是霍爾家最可怕的魔王,所以,我想你應該已經明白如何應對另外兩個霍爾了。更何況,艾爾芙今晚不會出現,你可以鬆一口氣了。」

    那輕鬆詼諧的語調讓魯妮忍俊不禁,可是,她的注意力焦點卻不在這裡,而是抬起右手,用食指輕輕地撫平了藍禮眉宇之間根本不存在的皺紋,然後一字一頓地輕聲說道,「站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是霍爾家最溫柔也最美好的存在,幸運的是,只有我一個人發現了這一點。你知道我有多麼慶幸嗎?」

    然後,魯妮輕輕踮起了腳尖,在那張柔軟的唇瓣上留下了自己的溫度。

    重新睜開眼睛,魯妮的表情有些「悲壯」,似乎下定了決心,「我很緊張,我非常緊張,因為我希望能夠表現出色。不是因為我需要他們的認可,而是因為他們是你的家人,我知道他們對你來說十分重要。」

    因為在乎,所以緊張。而不是因為害怕。

    「所以,我猜想,緊張能夠讓我保持警惕,確保我能夠有著出色的表現。」魯妮吐出一口氣,「祝願我能夠秒殺全場!」然後,她就看到了藍禮眼底輕輕閃爍的笑意,不由又補充了一句,「順便說一句,這次是我,下次就輪到你了。我提前預告一下,我家的晚宴級別,可能是百人以上,而且他們都是一群瘋子。」

    魯妮的眼神深處似乎閃爍著幸災樂禍的神色,比起瑪拉家族的錯綜複雜來說,霍爾家絕對是人口簡單的代表——至少,霍爾家的旁支親戚都已經漸漸遠離,喬治-霍爾的落魄讓曾經的龐大家族分散開來;但瑪拉家族卻不是如此。

    想像一下,藍禮置身於瑪拉家族正式宴會之中的場景,魯妮就有些興奮。

    正當魯妮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藍禮卻再次把魯妮擁入了懷抱之中,用自己的唇瓣封住了那個輕盈上揚的嘴角,灼熱而濃郁的氣息撲面而來,瞬間就將兩個人之間的所有氧氣抽光,胸膛就開始劇烈起伏起來。

    因為缺氧,魯妮的腦子稍稍有些混沌,用額頭抵住藍禮的胸膛,急促地呼吸著,然後耳邊就傳來了藍禮那醇厚的嗓音,低低地拉動了琴弦,「記住,不要輕易喚醒惡魔,否則,即使是梅林法師都無法挽救災難。小心你許下的願望。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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