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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吵了幾架,羅叔就把工作全都拋到腦後,徹底享受生活去了,除了公司重大活動,以及GOV的事情,必須要董事長出面,他才會現個身,其餘什麼事情都不管了,不過他外面養著那麼多外室,也夠他忙的了。
他除了在公司有個很寵愛的貌美老蜜以外,在外面還養著一堆外室,外室裡面,有前空姐,現櫃姐,還有金盆洗手的會所小姐,幾乎涵蓋了所有帶「姐」字的職業。
董事長撂挑子不管事,公司所有的重擔都落到了瓜少身上。他現在出差變少,但卻更忙。因為職責的不同,他工作比在A司時更拼更勤奮。他的拼,已經滲透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現在為了工作方便,他住到了公司附近的酒店式公寓內,每天早上天不亮,大概五點不到的樣子,就開始起床工作,讀完差不多三到五十封電子郵件後吃早餐,然後跑步到公司,一天裡面,他至少要開五到十個會議。每周朝七晚九,一周七天無休,每周工作至少100小時。
瓜少是天生的領導者與挑戰者,比起從前條條框框多如牛毛的A司,C司這個充滿原始嗜血性的叢林社會顯然更適合他,不論是面對外部的競爭,內部的挑戰,他都表現得如魚得水,遊刃有餘。越是忙,越是精力充沛,跟打了雞血似的,永遠看不見疲憊。偶爾工作進展不順利,遇到特別煩心的事情,他就丟下所有事情全世界去跑馬,跑到忘我,體能消耗到極限時,往往會有豁然開朗之感,再困難的課題,往往在跑馬回來之後,便迎刃而解了。
可是他的助理二瑞就不行了,她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除了本身工作的辛苦以外,還得受公司里很多人的冷眼與不配合,在這樣一個環境裡面,二瑞工作起來,倍感吃力。
本來二瑞人甜性格好,走哪裡都受歡迎,奈何瓜少在公司里雷霆手段,得罪人太多,他入職沒有多久,就頂著壓力,把羅家親戚朋友以及累贅閒人們開掉一堆,大家私下裡都在傳:「不相干的人都被他炒,那收拾大刺頭老張的日子還會遠嗎。」
就在大家猜測新任總經理差不多該收拾到老張了,結果老張這裡出問題了。眾人都代他捏一把汗,這個節骨眼上出岔子,這不是給新總經理遞刀子嘛。
老張最近新開發了一家醫院大客戶,賣給這家醫院一批腫瘤檢測試劑,量大,交期卻非常緊急。庫存不夠,老張緊急從國外進口了一批生產原材料,結果因為報關手續問題,貨物被卡在海關很久,遲遲不放行。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著交貨期要到了,沒有原材料,生產做不出來,老張心急如焚,如果不能按時生產交貨,賠了款,丟了客戶,還要掉口碑。老張向羅叔討主意,羅叔忙著風花雪月,對他兩手一攤:「現在我不問公司的事情,你不如去問文森特,讓他想想辦法。」
在巨額違約賠金面前,老張不得不放下自尊,拉下面子,違心去了一趟瓜少辦公室。出乎意料的是,瓜少竟然沒有為難他一句半句,馬上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為了老張的事情,瓜少電話打了一圈,最後找了一個熟人幫忙,二瑞幫他訂餐廳,安排與這個熟人的飯局時,簡直驚掉大牙,他竟然求到了死對頭犀利叔的頭上。這批進口原材料量大,交貨期也比較急,也就A司這樣的巨型藥企才能有這麼大庫存量。而恰巧,這個產品,在A司抗腫瘤BU裡面,是犀利叔在賣。
瓜少還在A司時,被犀利叔視作威脅,隨時都有可能取代自己的地位,所以幾年的時間裡面,兩個人的鬥爭從未停止過。瓜少曾經在犀利叔手裡栽倒過,被踢去重慶上山下鄉,呆了半年有餘;同樣的,犀利叔在瓜少手裡也吃過幾次大虧,老臉幾乎丟盡。不過犀利叔心黑皮厚,屬於屢敗屢戰、越挫越勇型,正樹起渾身的汗毛準備與瓜少死磕到底呢,結果瓜少劍走偏鋒,炒了公司魷魚,丟下這些年所打下的根基,帶著團隊跳槽走人了。
醫保局高層的垂青,祖恩與雷蒙德的賞識,手上賣到飛起的那些暢銷腫瘤藥,抗腫瘤BU未來總經理的座椅...這一切的一切,自己拼死拼活想要爭取的,又求而不得的,卻被瓜少視之如草芥,棄之如敝屐,於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況中,一絲留戀都沒有,就這麼義無反顧地跑了。
對於瓜少的離去,犀利叔欣喜之餘,心底深處亦有被拋棄的憤怒,同時還有失去強勁對手的惘然與失落,所以時隔很久,突然接到瓜少來電,以及飯局的邀約,犀利叔搭了半天架子,終於還是赴約。
飯局上,在瓜少的主動示好和低頭下,兩個曾經斗得死去活來的老對手握手言和,談笑間把這批原材料的事情解決了。
這次飯局上,瓜少酒喝醉了,作嘔欲吐,頭也開始疼,有偏頭疼發作的跡象。
在瓜少入主C司,主持第一次部門會議上,老張對他拍桌子叫板、令他當眾難堪的嘴臉,二瑞至今難忘,問他為何為老張做到這個地步,為老張這種人去向犀利叔那種人示弱示好,實在犯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