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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叔聽了比上次還要清新脫俗的馬屁,比在一眼望不到邊的雪山里泡了個溫泉,比在銀裝素裹的松林里打了個滾還舒坦,再一次樂開了花,笑的見牙不見眼,馬上吩咐櫃姐:「你等下叫人送兩隻包過來,我要送個小禮物給小姑娘。」
櫃姐笑著說羅叔:「你真是會挑時候,今天上午正好有上新,到了幾隻才發售沒幾天的流浪包,我本來打算留給幾個要好的老顧客的,不要太漂亮哦。」回頭打量二瑞,看她上下一抹色,身上唯一的飾品,僅有耳垂兩粒珍珠,說道,「你這個年紀,就該多打扮,否則等成老太婆了,誰還要看啊。你看我,脖子上項鍊都是3根起戴。」
二瑞早看到了,跟只行走的珠寶盒似的,脖子上疊戴三根項鍊,手上丁零噹啷套著不下十個鐲子,心想雜誌上不都在說more is less的嘛,嘴上甜甜笑說:「我們上班時間要做事,不方便的。」
櫃姐沖她眨眨眼,回頭去向羅叔發嗲,「小姑娘打扮太素了,我都看不下去!我們店今天還來了一款鑲鑽項鍊,小姑娘戴上肯定好看的,她皮膚白。我嘛,年紀雖然上去了,但是偶爾也可以戴上扮扮嫩的呀。」
羅叔心情正好,點頭說:「行行行,項鍊也送來,包包也送來,統統都送來。」
櫃姐一個電話打到櫃檯去,她手下小妹馬上就安排送貨上門了,羅叔為了這一通恭維,拉了毛十萬塊的卡,櫃姐還要向他表功:「這是有我,你才能拿到這個優惠價格,換別人,沒有十四五萬,別想拿下來。」
羅叔雙手合十,向她表示謝意:「感恩的心,感謝有你。沒有你,家早就被我敗光了。」
一桌人被他倆給笑死,哈哈哈一通樂,都很開心。除了一個瓜少,他酒一杯接一杯喝,口中和羅叔說著閒話,眼睛盯著對面二瑞,一臉不痛快。二瑞被他盯得煩了,杯子一放,跟大蜜說了一聲,離開座位,半天都沒有回來。
後來是瓜少去洗手間,在餐廳大堂的雜誌架前發現她蹲著看書的身影。兩個人因為轉崗的事情,現在處於決裂狀態,自打轉崗以來,和他就沒有再好好說過一句話了,他每天上班,都會經過董事長辦公室,路過她工位,都是目不斜視,不看她一眼。她對他說的早上好,他有時候能聽見,有時候聽不見。偶爾躲不過,只能聽見的時候,他也會回一句,客客氣氣。現在兩個人的交集,也僅限於此了。
他經過她身後,本想徑直走開,不想睬她,卻又駐足,對她背影看了看,兩秒之後,腳自己把他帶過去。
他站在她身後,伸手拿起她上面一層的雜誌,隨手翻了翻。
她書正看著,察覺他過來,抬頭朝他看看,低頭繼續看自己的書。過一會兒,他還不走,她又抬頭,說:「你幹嘛啊?」
「你在跟誰說話?」
「我在自言自語。」話剛落音,頭頂心被他手里雜誌拍了一記。
「姨喲!」她捂住腦袋,很兇地說他,「你跑我旁邊站著幹嘛!」
「幹嘛,我不可以站這裡?這裡是你家?」
她翻了個白眼,繼續翻自己的書,就沒再出聲了。又一會兒,腳都蹲麻了,他還沒走,問她:「你在看什麼。」
「看不到啊,書。」
「嘖。跑到餐廳看書看這麼認真,傻不傻。」
「我在這裡發現一本以前看過的漫畫書。」她把封面向他展示了下,「《足球小將》,你在高二暑假時買過的,不過你買的是三部,這裡只有一部世青賽。」
他十幾年前買過的漫畫書,自己都忘掉的陳年舊事,她竟然還記得這麼清楚,當時就怔了一怔。片刻,終於想起,漫畫書後來他借給她看,還回來的時候,中間有兩頁油漬點點,還有灑落的若干辣椒碎。他生氣發火,後來她賠他一個吻,還有好多哥哥。
他想起曾經與她的那些事情,原地怔了一怔,不過她倒沒什麼感慨,不過想起,隨口一說而已,書又翻了幾頁,都是看過的,便重新放回原處,拍拍手,跑回包房去了。
飯局結束,二瑞拎著大小一堆禮物袋子去乘地鐵。羅叔對年輕女孩子向來體貼又紳士,因為是工作時間以外的飯局,故而給兩個女秘書都發了回家的計程車費,但二瑞還是喜歡乘地鐵,可以走走路,想想事情。
人行道上正走著,有車子在旁邊停下,是瓜少。
車子跟在她身後緩緩而行,他放下後排玻璃,喊她名字:「送你回去吧?」
二瑞笑著道謝,卻說:「不用啦。」
但車子還是跟著她,司機大哥在前面伸頭出來喊:「快點上來吧,這邊有交警,我不太好停車!」
二瑞大聲說:「真不用啦!」笑著向司機大哥揮手,一邊快步往前走去,她越走越快,幾步之後,乾脆小跑起來,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轉眼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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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瑞新租的房子味道散的差不多了,為保險起見,專門買了測甲醛的儀器,確定萬無一失了,很快就搬了過去。董事長辦公室的新工作現在也完全適應,而且做得很好。原因無他,小姑娘性格太招人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