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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沒看到什麼嗎?怎麼給我感覺不是這樣呢……」
陶旭重重嘆了口氣:「我現在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浮現出你各個房間的監控,然後總覺得會有東西躥出來,哎。」
見孩子反應確實挺大的,余岩霖嘴下留了點情,但還是拒絕了他的請求。
「你去跟司機睡吧,至於是打地鋪還是一起睡,你們自己商量。」
陶旭表情剛垮下來,這會兒又好了:「好的好的,司機大哥我打地鋪吧。」
開著車的司機猶豫了想下說:「我倒是沒什麼,可是我打呼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陶旭聽後一喜:「打呼嚕好啊,越響越好。」
這說明旁邊有人,他才能好好睡呢。
給司機都整懵逼了。
居然還有人有這種要求?真是大開眼界。
「話說回來啊哥,」陶旭聲音放低了些,「我們是不是得趕緊找個大師什麼的,我這幾天反覆想你那天的經歷,越想越詭異呢……」
要真是個人,他是怎麼消失的呢?總不會是學習過日本的忍術吧?
所以大概率就不是個……人吧?
「我總要先確定是人是鬼……」余岩霖冰涼的眸子划過一道光,「真是鬼的話再請大師也不遲。」
「哥你一點也不害怕嗎?」陶旭瑟縮了下問道。
「怕什麼?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要說怕的話,我唯一怕的只有一件事……」余岩霖眼神柔和下來。
「怕他不喜歡我了。」余岩霖很輕的咕噥了一句。
陶旭聽到這裡,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跟怕鬼的時候不太一樣,這次純粹是因為被麻到了。
「不用你看監控了,好好把你的黑眼圈養一養,我不想讓別人以為我的助理是個熊貓,」余岩霖又補了一句:「有空我自己來看,就不信什麼都發現不了。」
陶旭困得都睜不開眼睛,說幾句話的功夫哈欠連天的,點了點頭,幾乎就要睡過去。
今天肯定能好好睡一覺吧,他想。
但有些人就註定不能了。
湯青走進的是衛生間,要出來的時候頭痛起來,而且來得過於突然,他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並且擰開了一道縫。
他忽然想到,自己在衛生間裡進了轉換空間,總覺得好像他睡了一晚的衛生間一樣,有種怪怪的感覺。
禁止套房!!
湯青一早從房間裡出來,老爸已經見怪不怪,出門前要他好好吃飯,讓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湯青簡單吃了早飯,發現距離約定的午飯時間還尚早,他沒怎麼猶豫就出了門,直奔學校的方向。
今天身邊沒有機器和工作人員跟著,湯青戴上帽子和口罩,感覺並沒有被認出來。
他直接去買了些顏料,然後提著顏料桶和刷子就去了老圍牆,上次的塗鴉只畫了不過一面牆而已,而這片圍牆,少說也得有二十面,湯青打算慢慢來,但是想在節目結束前給整改好。
節目裡並沒有這麼多自由的時間的,他要跟著節目組的安排走,而節目總不可能讓他每期都來搞這個牆的。
這塊區域曾經還是挺繁華的,後來街道整改了,美食街搬到別的方向了,這裡只有晚上還有些擺攤的攤販,其餘時間都顯得幾分寂寥。
尤其牆面上被畫得亂七八糟的,蓋住了底下略有些意義的塗鴉後,總讓人有些不舒服。
因為這個地方不只是瀾大的學生在畫,經過的路人,還有慕名而來的旅客,於是才屢禁不止,成了現在這樣。
湯青打算好了,把能保留的部分保留下來,太亂的地方就只能重新畫上新的,只有這片圍牆全都煥然一新了,才能建立新的秩序。
他本來還覺得不知道畫什麼,可到了這個時候,卻是將袖子擼到肘上,提起刷子就非常自然地畫了起來。
他想起大學時接連的雨天,結果錯過了一場千載難逢的流星雨。
還說將來要一起去更外面的世界看看,湯青這幾年倒是沒少看,只是沒有和余岩霖一起。
刷子在他筆下如龍蛇般靈活,遊走過處,深邃夜空中的流星雨、夏威夷海灘、滿山坡的薰衣草山莊……還有他們說一定要去看的峇里島,堵船的威尼斯。
如果不是電話鈴聲響起來,湯青都不知道自己渾然畫了這麼久了。
他也沒發現不覺間周圍已經圍了很多學生,起初是看到有個人在塗鴉牆附近,還想提醒他不要亂畫,可等湯青的筆一落,他們立馬就認了出來。
真的沒想到在節目之外,他自己還來畫這個大工程,而且專注得很,都不曾發現周圍有人。
要是發現了,就會收到影響了。
湯青接起電話轉頭一看,猛然一怔,手裡的刷子微微晃了下,長褲沾上了些許的顏料。
「我已經在陳天厚樓下了,我等你呀。」另一頭的余岩霖說。
湯青把刷子扔進桶里,抱歉道:「我現在從學校打車過去,你等我會兒。」
「在學校?」
「嗯,」湯青說:「想把老圍牆給畫完,還有的忙。」
余岩霖來了句:「在原地等著我,我來接你。」
湯青掛了電話,有幾個學生走上前來:「湯學長,我們也是美術系的,請問你需要我們幫忙嗎?我們可以一起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