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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陸說:「喝酒的地方。」
柯嶼轉過身,眼神仍與商陸深深地接觸,語氣卻變得若無其事,散漫地問:「要我回去陪你拿嗎?」
煙燃燒到了末尾,柯嶼最後抽了一口,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捻滅了,不等商陸回答,他說:「走吧。」
三十秒的綠燈沒等來一個行人,等燈的人扭頭往反方向去了。
「如果被別人拿走了怎麼辦?」柯嶼無聊地問。
「那就拿走了。」
「你的手機里沒有秘密嗎?」
「沒有。」
「你的手機里沒有我嗎?」
商陸睨他一眼:「沒有。」
「我有。」柯嶼坦然地說,「聊天記錄,視頻,照片,什麼你想我我想你你愛我我愛你,都在。」
商陸又一次震驚與他的直白,而且又一次近乎招架不住。
「謝謝。」他神經地說。
柯嶼果然笑出了聲:「謝什麼?要是你拖欠我片酬,我就曝光你。」
商陸受不了他:「別把我跟你的前老闆相提並論。」
「你老提他幹什麼?」柯嶼站住,費解地問,「你怎麼這麼自降身價啊?」
商陸諷他:「愛過人渣不丟人。」
「愛過個屁!」
商陸:「……」
柯嶼反手勾著搭在肩上的西服:「能愛上湯野的人,應該不可能愛上你吧。」
商陸審慎地默然地比較,「我允許你人生中有一次審美大躍進。」
柯嶼笑得肩膀都在抖,又被商陸的煙嗆得咳嗽,「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商陸一手插著褲兜,夾著煙的手垂在身側,「知道了。」他說。
「知道什麼?知道你自己很可愛?」
商陸又不耐煩地蹙眉:「知道你沒有愛過他了!」
「高興嗎?」
商陸徹底受不了他,轉身繼續往前:「關我屁事!」
嘴角的弧度一抿而過,他很努力地壓下唇角,回到了漠不關心又高冷莫測的神情。
回去的路好像比來時的短了許多,總覺得還沒聊上幾句就到頭了,酒吧快打烊了,露天的椅子已經翻起碼好,只剩下招牌燈亮著。他們包了場,走了后里面自然是空無一人的,隔著幾步的距離,兩人只能看到酒保拿著塊白布在擦杯子。
商陸站在路邊不進去,說:「我想起來了,手機落在酒店房間了。」
柯嶼微微仰起下巴,眼神認真地看著他:「確定嗎?」
商陸說:「確定。」
柯嶼靜了靜,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再開口時一晚上的煩躁都不見了:「不進去問一問嗎?還是進去問一問吧。萬一呢?」
這次換商陸與他對視,誰的目光都沒有躲閃。半晌,商陸說:「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酒吧,值班的酒保抬起頭,有些意外地問好。柯嶼問他有沒有撿到手機,也沒說什麼型號,酒保說:「沒有。」
柯嶼在高腳凳上坐下,手指輕敲台面:「給我一杯威士忌。」
酒保取下杯子,倒上酒,柯嶼一飲而盡,「one more。」他清醒地說。
商陸扣住他手腕,聲音莫名便低了:「柯嶼。」
兩人挨得極近,近到可以聞到他呼吸里淡淡的酒味。眼神里的內容也是一清二楚的。柯嶼那麼直白,又那麼隱晦,所有的欲望都寫在眼睛裡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他往商陸那邊挨了一點,被悶塌的襯衫下,軀體舒展也緊繃,「問你,」他看著商陸的雙眸,又輕輕垂下眼睫,視線停在他的嘴唇上,「如果我真的耍酒瘋,你真的會把我扔在路邊嗎?」
水晶威士忌杯被輕輕推動,在大理石台面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在這空無一人、安靜的、沉浸在深夜三點的酒吧中,顯得和彼此的呼吸一樣鮮明。
商陸扣著他的手不知什麼時候變成握了,握得又用力又緊,掌心潮濕,柯嶼覺得手腕——那裡脈搏跳動的地方——滾燙地被占有著、包裹著。
第二杯威士忌沒有喝,商陸低下頭,兇狠地吻住了他。
那套昂貴的英倫西服外套定製與倫敦薩維爾街,它現在從商陸的手中滑下,沉重地落在了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有電話進來,地上鋪天蓋地地震動了起來。
柯嶼的鼻息很輕地哼笑了一聲,被商陸輕易托抱起,壓到了吧檯上。
第161章
本就已經軟塌的襯衫在商陸的掌下被揉皺變形。他濕熱的掌心緊緊貼著柯嶼後背,手指用力,是一個情難自抑要將柯嶼融入懷裡的姿勢。
柯嶼今夜兩次經歷被吻到窒息,兩條手臂沒有力氣般搭著商陸的肩膀、圈著他的脖子、勾著他的後腦、撫著他的黑髮。他與他舌尖交纏,啤酒花和麥芽的微醺在交吻間化為讓人越來越渴的甜,分不清是誰勾纏著誰,也分不清是誰的內壁上顎如此敏感,竟然只是被輕輕舔舐掃過,就引起一次又一次的顫慄。
柯嶼心裡掠過一個朦朧的念頭,……商陸竟也是和他一樣,他高大的身軀在他的擁抱下竟也是止不住發著抖的。
唇稍分,柯嶼眼神迷離,商陸喘息的氣息就在耳側,「瘦了。」他說,聲音低啞,指腹尋找著、觸碰著他的脊椎骨,順著游移。
「你不是喜歡我瘦嗎?」柯嶼撫著他的臉,眼底浮現出既難過又溫柔至極的笑意。或許還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