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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望:「……」
fin是不婚主義者,對商陸年紀輕輕就想結婚很是恨鐵不成鋼,「一個人過不香嗎?幹嘛多找個人來管自己——對吧柯老師?」
柯嶼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到自己這裡來找認同感,fin接著說:「其實我早就覺得,柯老師一看跟我就是同道中人。」
周辛揶揄她:「你是母胎單身,柯老師談過六次戀愛,你別碰瓷。」
許放說:「商陸哥哥看著也很像海王。」
商陸問:「什麼是海王?」
「海王,就是養很多很多備胎,整個太平洋都是你的魚。」許放煞有介事地說,又篤定地點點頭,「就是這樣。」
商陸略過了這個話題,從外衣口袋裡摸出一副眼鏡。所有人都停下聊天看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想起來戴眼鏡。那是一副平平無奇的金框眼鏡,但不得不承認,當它被架在商陸的臉上時,忽然有了似乎不菲的貴氣。
「夜盲。」商陸點頭示意,鏡框後的眼睛看著比剛才更有神。「柯老師,」他注視著柯嶼,用一種只有對方能懂的語氣,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你是不婚主義者嗎?」
柯嶼唇角噙著一點很淺的笑,眸光隨著仰起下巴的動作投向夜空深處。
fin敏銳地察覺,他不是想看星星了,他只是不想看商陸。
白氣隨著嘴唇張合而呵出,又很快散作不知所蹤的一團,「差不多吧,」柯嶼點點頭的,脊背因為兩手插在褲兜里的姿勢而微躬,這讓他看上去很從容,好像這句話不必艱難承認,「我是的。」
在鏡頭未曾捕捉到的角落,商陸的目光一怔,因為僵硬,他的神情恢復到了近乎面無表情的淡漠狀態。
仿佛剛才的笑談都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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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說我不想結婚……」乘務長過來了,柯嶼止住話。
乘務長與兩位鞠躬問好,指引機上設施和服務指南,詢問餐食忌口,末了有些靦腆地問:「我的姑娘們問可不可以跟您合影,您看您方便嗎?」
柯嶼點點頭,讓她們結束客艙服務後再過來。
等回過神來,發現商陸已經掛上了耳機,枕著頸枕的臉歪向舷窗一側,不知道是在閉眼養神還是在聽歌。
柯嶼心裡驀然有點難過,又想,自己有什麼資格難過?
跟商陸那天晚上的心情比起來,他這施害者的這點心口被蟄的痛感,應該是微不足道的。
六個小時的飛行,便是在沉默中進行到底。直到下飛機時柯嶼才反應過來,說好的合影他都沒有兌現,也許是空姐看他們始終在睡覺,不好意思來打擾。
行李沒有託運,加上深夜落地,之前又安排了其他航班迷惑粉絲,整個貴賓通道異常安靜。商陸不說話,但也沒有丟下他先走。要說氣場如何冷硬,那也是沒有的。柯嶼走在他的身側,被一種深海般的失落包裹,直到心跳和呼吸都失去平穩。
他後來意識到,那股深海般的失落不是來自於他自己,是來自於商陸。
直奔停車場,盛果兒開著他的路虎車,停在了出電梯口最顯眼的地方,旁邊挨著明叔的瑪莎拉蒂。
要分別了。
商陸拉住柯嶼的手腕,低沉的聲音在胸腔里共鳴,發麻的時候仿佛還帶著那種令他心悸的痛,「你剛才說,說你綜藝上說自己不想結婚……」他吞咽了一下,「後半句呢?」
是「是騙人的」,還是「因為你,我想破例」?
哪種都可以,但如果是第二種,是好上加好,是最好的。
柯嶼垂著眼,面容掩藏在漁夫帽帽檐下,「你裝睡啊?」
問得輕巧,但把商陸噎住了。
柯嶼笑了笑,沒有追問,輕聲說:「那天說我不打算結婚,不是針對你。」
商陸捏緊了他手腕,慍怒但克制地問:「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換個人,換個任何人,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我……」柯嶼鬆了口氣,放任了自己的自私,抬眸看進商陸的眼睛裡:「我一直是這麼想的,但是……」
商陸繃緊了渾身的神經,血液在他這一句「但是」的停頓中凝固,他循循善誘近乎低聲下氣:「但是什麼?」
「但是你那天這麼說,我……」
「你?」
「我……」
柯嶼咬了咬牙,眼前燈光驟閃,是盛果兒按了兩下遠光燈。柯嶼分神看過去,商陸低聲警告他,聽著像哄:「別亂看,看我。」
柯嶼定了定神,發現商陸的眼神很緊張,像是害怕盛果兒的這兩下遠光燈,把他原本想說的話給嚇退回去了。
「那天聽你這麼說,雖然知道你只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微蜷的手指神經性地跳了一下,他瞥開視線,耳朵燙得不像話,「很心動。「
商陸愣住,在不敢置信的同時心頭狂跳了起來。
「以前不想結婚,是害怕建立親密關係……現在不怕了,」柯嶼自言自語地說,「畢竟離了婚還能分幾十億,想想也不是很虧。」
商陸:「……」
「或許,你知道婚前協議這個東西嗎?」
「啊?……哦,「柯嶼問,「那能不簽嗎?」
商陸敗家子地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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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半個月後上線,播放量創本季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