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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問:「哪位?」
柯嶼笑著嘆一口氣,如同電影裡的標準回答:「客房服務。」
特意壓低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門終於打開,「抱歉,不需——」商陸震驚地看著全副武裝的柯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捂住嘴半推著退入門內。
小腿一勾,將門輕巧關上。
商陸被他抵到牆上:「怎麼突然過來了?」
柯嶼拉下口罩,輕呵氣:「捉姦。」
「……」
燈光下,不速之客眼波流轉暗藏戲謔:「你不知道嗎,為了上一部好戲,導演是會被資方『上貢』的,」鬆開手自顧自往客廳里走,「讓我仔細看看,屋子裡到底有沒有藏什麼人。」
一邊走,帽子摘掉了,扔到了地上;口罩摘掉了,也輕飄飄落在了地上;T恤外罩的休閒襯衫未系上扣子,脫了一半,身體被抱得騰空——他被商陸從背後強勢地打橫抱起。
「藏了,就在床上。」
商陸這樣說著,將柯嶼扔上鋪著厚厚軟墊的雪白雙人床上,火熱的身軀隨即敷上。
柯嶼被他扔得頭暈目眩,腦子裡嗡得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商陸不由分說地吻住。
剛才還繃得一絲不苟紙片似的床單在激烈的翻滾下瞬時皺了。
氣喘吁吁氧氣告罄時,吻終於停下。商陸在他頸側流連輕啄:「不走了好不好?」
柯嶼抱著他,手竟難耐得有些綿軟。
其實只是想讓他在不吃安眠藥的情況下睡個好覺。
胡鬧後入睡,果然在床頭柜上看到了安定。他不見外,旋開瓶蓋看餘量。
「不要再吃了,再溫和的藥都會產生依賴。」柯嶼數著藥片,心裡默默記下。
「不會。」
「未必是產生藥理性的依賴,很多時候是心理依賴,是你需要藉助吃藥的這個動作來給意識打上標記。」柯嶼淡淡地說,「在麗江時候,你答應過我的。」
好久遠的事情了,他卻記得清楚。
「好。」商陸答應他,把人抱進懷裡,「那對你的依賴需不需要戒斷?」
·
等到了第二天,商陸的名字才從熱搜上撤下。
取而代之的是鍾屏。
媒體拍到了他跟同性深夜共同出入別墅院門的照片。距離遠,像素是狗仔祖傳的低,只能看到同性手攬著他的肩,親密度介於友人和曖昧之間。
很快有網友扒出,這個模糊不清嘴裡咬著煙的男人,是辰野的老闆。
這說辭就很好打發了,粉絲立刻下場控評,#柯嶼#再次出現在了熱搜上。經紀人袁荔真氣笑了,一個電話打過來,「你是要學趙雲在長坂坡殺個七進七出是吧?」
接手之前就知道棘手,沒想到這麼棘手,什麼話題都能關聯到他身上。
柯嶼想也知道是麥安言給買的黑熱搜,一時間生出些滑稽的黑色幽默感。麥安言真不愧是城牆砌的臉皮,還能懇切地給他發微信請罪。
商陸叫了餐,跟他在套房的泳池邊一起用早餐。一邊慢條斯理地給他吐司上抹上黃油,一邊聽柯嶼跟袁荔真溝通。末了,微諷地笑了聲:「這就開始了。」
柯嶼掛了電話,接過他手裡的吐司,「怎麼?」
「早說收到余長樂的微信,說那個流量演員……」思考了一下,「陸放的經紀公司,願意適當降片酬出演。」
柯嶼明白過來:「你覺得,鍾屏的料是他爆的?」
「余長樂給鍾屏打了高分,那個陸放應該是知道了這個消息。」
出品方要考慮演員的風險性,如果演員在這檔口爆出黑料,雖說未必會直接被一擼到底,但也會選擇先觀望一陣子。
演員的私生活作風對於圈內人來說無關緊要,但觀眾看重,太髒的話,市場是會自發抵制的。臨簽約前因為這種黑料而資源流產的,不管電視劇還是電影圈都不在少數。
「麥安言沒這麼好對付。」柯嶼笑了笑,「下午就該陸放上熱搜了——他演得怎麼樣?」
商陸搖搖頭:「年紀和外形勉強貼人物,台詞太差。」
「他演戲的確都是配音。」柯嶼說完,心虛地抿了口咖啡,「不好意思,我也是。」
商陸笑了起來,「你台詞不差,只是還有提升空間。」
今天的試戲安排在下午開始,他一點也不著急,邊用早餐,邊在ipad里看新的片段資料。
卡司團隊訓練有素,今天排的都是院校新人,他們有的成績優秀,有的已經接過一些商拍,比如廣告或公益短片,也有的作品乾脆就是vlog。給新人試戲會很快,能不能行張口的那一瞬間就有數了。
「導演,我怎麼還沒收到試戲通知?」柯嶼故意問。
他低調簽約了商陸的影視公司,一應影視方面的業務都由他那邊安排。這次「偏門」的試戲,也是由他派人進行提報的。
商陸給了柯嶼股份。他全資註冊的寶川控股了旗下的三月影視,柯嶼的影視約和股份便都在三月影視。三月的法人是明叔,而明叔和商家實際上是沒有僱傭關係的——他們這樣的舊貴豪門,和管家之間是老式的主僕關係,幾輩的深厚情誼非現代僱傭關係可以比擬。
這樣的安排,更方便三月影視為柯嶼運營一些深層次的資源。
柯嶼問過商陸這名字有什麼寓意。……因為是三月發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