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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的。」
商明羨一臉「果然如此」,「葉瑾?」他們跟葉家不熟,因著圈子相近,倒也有所耳聞。
陳又涵掂起茶盞,目光溫和下來:「她弟弟。」
話一出口,世界安靜,只剩下不明就裡還在玩水的商明寶,以及遙遠的裝修聲。
「我沒記錯的話……他們家和你們陳家,都只有一個兒子。」
「妹妹,」陳又涵睨她一眼,語調紈絝:「你們香港人還真是保守。」
莫名其妙吃了一記嘲諷,商明羨調轉火力轉向商陸:「你不許學他!」
商陸:「……」
陳又涵笑一聲:「怎麼樣,聽說你正式決定要當導演了?看上什麼明星的話,我幫你介紹。」仿佛是為了氣商明羨,悠悠補充一句:「男的也行。」
商陸語調慵懶,「別了,明星用不著,錢——我就不客氣了。」
「明銳計劃月底開發布會,回頭我讓人給你發邀請函。」陳又涵漫不經心:「內地娛樂圈的導演、明星、製片人和出品人——有點地位的都會出席,你這麼多年在國外,對內娛的玩法一竅不通,又不認人,是該去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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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果兒老遠被阿州叫住的時候,心裡打了個冷戰。
阿州的出現就意味著湯野也在。
他最近來片場好勤快。
盛果兒想,也許是麥安言分身乏術,公司一哥又不能晾著,故而湯總才幾次三番的來探班吧。。
「湯總找你。」阿州言簡意賅,瞥了眼片場小屋。柯嶼正和程橙拍最後一場激情戲,仍然是請場的。
盛果兒面對湯野,腿肚子都有點打顫。湯總快四十了,臉上不是不帶著笑的,對下屬也算溫和,但從沒人敢造次。
……害怕。
湯野坐在車裡,車門敞開,盛果兒站在車下,他居高臨下但並不看她,只閉著眼睛問:「小島的嘴怎麼樣了?」
「還、還沒好。」
湯野意味不明地笑一聲,似乎愉悅,又問:「我聽說,他最近看手機很勤快。」
盛果兒心裡一咯噔:「也、也沒……」
片場人多眼雜,誰告的密?
「是嗎。」
小姑娘聲音小如蚊蚋了:「……是的。」
湯野掀起眼皮,瞥她的一眼不帶情緒,話卻近乎循循善誘:「小盛,柯老師是公司最重要的藝人,如果他戀愛了,我這個做老闆的不知道——你覺得這樣好嗎?」
盛果兒猛地低下頭:「沒有!柯老師沒有談戀愛!他都是看笑話推送,沈、沈醫生說的,說柯老師病總是好不了,讓他多笑笑減輕壓力——」
「手機給我。」
「不、不在……他帶去現場了,沒給我。」
湯野眯眼打量她,盛果兒掌心攥出了汗,度日如年的幾秒鐘後,她終於心口一松,看到湯野擺了擺手。
阿州送她回去,一路沉默,只在分別前遞給她一個信封:「月底GC文娛年會,湯總讓柯老師陪他一起出席。」
第20章
柯嶼從樓道里出現時先深吸了一口氣,才走向休息室。這場床戲NG了三次,唐琢耐心漸失,還是程橙主動喊停,讓他去休息調整狀態。
人一走,唐琢點菸跟程橙閒聊:「之前擔心他走不出來,心理醫生都諮詢好了,」他笑著搖了搖頭:「我看他的狀態,別說出不了戲,連入戲都難。」
拍激情戲是最容易入戲的,這也是為什麼現在很多演員愛豆的粉絲都對感情戲吻戲嚴防死守,就怕因戲生情。「墜落」這部片,拍攝排期密集,環境也封閉,情感壓抑而濃烈,又是大量反覆的肢體戲,唐琢一直偷偷觀察柯嶼下戲後跟程橙的接觸狀態,沒想到他眼神淡得仿佛對方就是個同事。
……老天,這可是跟他拍了八場床戲摸遍了全身在戲裡為了她殺人的娛樂圈頭號風韻女神啊。
程橙拍了拍旗袍,「讓他調整調整。小柯表現不錯,比我預期的好得多。」聊到此,她想起來,「你知道他嘴上的傷口是真的嗎?」
唐琢咬著煙,失笑:「怎麼可能?這都多少天了,真破的也該癒合了。」
「所以他每天都會重新咬破。」程橙拍了拍唐琢的肩膀,「對他耐心點吧。」
唐琢怔愣,菸灰撲簌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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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點亮,進度條右滑,嫻熟地拉向熟悉到會背的片段,兩具軀體纏綿不過兩秒,盛果兒推門而入。見柯嶼在,她猛然緊張,結巴地問:「哥你你這就拍好了?」
柯嶼瞥過她手裡的信封:「湯野找你?」
「湯總他讓我把把這個交給你……」盛果兒走近,看到柯嶼果然又在看那部片子。
他遇到瓶頸時總是翻來覆去地看這些愛欲交纏的片段,盛果兒想,也許,這是他獲得啟發找到感覺的手段吧。
柯嶼淡漠地拆開信封,看到邀請函一角便遞了回去,「打電話給安言,告訴他我在片場請不了假,他會轉告湯野的。」
「湯總……湯總已經幫您請好假了。」
柯嶼閉上眼睛,單只耳機里傳來激烈的喘息聲和肌膚摩挲聲,半晌,他仿佛累極了般很輕地擺了擺手:「知道了。」
盛果兒退出,房內又回到了寂靜,只有喘息和吮吸聲枯燥地持續。柯嶼從她背包里翻出藥盒,兩片之後,他又倒出了兩片。這是處方藥,沈喻開了兩個月的劑量,現在已經提早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