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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見過。」商陸原話奉還,卻聽到柯嶼笑了一聲。他沐浴燈光而立,雖然戴著黑口罩,但過分好看的眼裡都是笑意。
「那你又知道商陸不比他差?」應隱跟他槓上了。
「猜的。畢竟,」商陸勾起半邊唇角,「我很難認為跟我同名的人會長得有多醜。」
他這一句年輕氣盛,應隱一愣,再開口時已經是另一種語氣眼神,手指撩著頭髮說:「寶貝,你好可愛。」
商陸眸色一變,警覺地往後退半步。
操?這富婆怎麼回事?當場挑逗可還行?
到底年輕,被這麼一撩有點措手不及,又瞥了眼柯嶼的方向,喉結上下滾了滾,他最終十分委婉地說:「謝謝姐姐,我還年輕,不想那麼早放棄努力。」
作者有話要說: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柯嶼:我他媽?
商陸大概24,柯嶼29。雖然很拽,但是面對哥哥姐姐時還是會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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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隱出場在竹馬渣攻番外一主權那一篇,這裡的時間線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第3章
第二天商陸起床後,屋子裡就沒了柯嶼的蹤影,之後一連幾天都是這樣。真算起來,一星期里竟也只碰過幾面而已,大部分時候是他晚歸回來。按商陸的想像,做他們這一行的應該晚上忙活白天睡大覺才對,但看柯嶼的樣子,好像不止在打一份工。
柯嶼其實是只找了一份零時工,幫一個老阿姨看士多店。
這家店藏在一個斜巷裡,正對著一個繁忙的三岔路口。老阿姨前些日子摔了一跤,她老公白天要送外賣,孩子也不在身邊,柯嶼主動提出可以幫忙一段時間。老阿姨原本看他蒙著臉眼神里都是懷疑,直到對方主動摘了口罩。
「鼻子過敏。」柯嶼笑了笑,復又拉上。
「你會些什麼?」
「會用收銀系統,幫你上下架理貨。」
更多的功能阿姨也不需要了。她坐在收銀台後面思量,三秒後又打量了柯嶼一眼。小伙子一米八幾的個子,盤靚條順看著就是個乖的,「阿姨我醜話說在前頭,可付不起多少錢啊。」
柯嶼這些天揭了十幾張臨時工小廣告,對這裡的薪資待遇爛熟於心,聞言眼睛彎了一彎:「一天60,早九晚七,等您腿好一點我就走。」
當下便拍板上崗了。
晚上七點之後是自由時間,他隨心所欲地逛,穿過街巷,走過夜市,坐在小吃攤前的塑料凳上喝一碗艇仔粥。要走出這片龐大的城中村需要一個小時,柯嶼試過。村子後是一條江,連著一個幾乎廢棄的小碼頭。偶爾還會有船隻在這裡卸貨,最熱鬧的時候是早上六七點,會有新鮮的魚蝦蟹叫賣,沿著江邊的馬路擺出一條近三十米的長龍。
他有時候晚上逛到這裡,會拉下口罩,點起一支煙,一邊抽一邊走。路燈的光橙黃,港口裡漂泊著爛漁船,照明燈在海面上倒映出長長一條燈影,柯嶼便抿著煙,在這些燈影里慢慢地穿行而過。
商陸發現他在士多店打工是在一星期之後。
太陽很曬,明明該是寒冷的季節卻曬得他想發脾氣。周圍的音浪被板車拖車所統治,空氣里充斥著令人煩躁的「刷刷」聲。這兒的暗巷裡不知道藏了多少個家庭作坊,縫紉機的聲音從早到晚都不會停,這些板車便是拉著成捆的布頭拉鏈穿梭於巷中。
商陸想找一間有故事感的店面,慢快門勾勒出沖刷的人流虛影,而店面開間的墨綠色貨架、堆滿橙子的水果筐和一個無所事事的看店老人在畫面中間靜止。
……結果他迷路了。
自動販賣機掉出凝著冷氣的冰可樂,商陸俯身撿起,仰頭灌下半瓶。視線再回焦時,便看到對面小店裡人影一閃。
他不是沒看到那間店,因為開間不夠寬而又太深的緣故,它看上去像是站在日暮之下,似乎馬上便要天黑。人影閃過的時候商陸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原本死氣沉沉的畫面忽然生動了起來。
高大的環保桶發出重響,商陸把還剩小半瓶的可樂隨手扔了進去,掏出手機打開了攝像頭。
焦段、快門速度、ISO、光圈。畫面在手機屏幕上流動,商陸不算很認真地盯著,幾秒過後,眼神漸漸專注起來。
那個人一身全黑,從店裡走到外面時,有一種由暗至明的呼吸感。門口小三輪貨車正往裡一箱箱卸貨,那人彎腰抱起兩箱礦泉水,體態卻還是漂亮,一看就是常年進行身體管理的人。等搬了五六趟,貨卸完,他拉下口罩喝水,一邊從貨車老闆手裡接過紅聯對帳單。
「沒錯吧,都在這裡。」
柯嶼很快地掃過:「沒錯。」兩指夾住單子,擰上瓶蓋拉上口罩,對老闆笑了一下:「辛苦了。」
商陸愣了一下。
他媽的——真是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合租室友。
白天看小賣部晚上陪睡?不是,怎麼混得這麼慘?商陸收起手機,往後靠上牆角,隱入一片暗影底下。
做這一行無非是愛慕虛榮又習慣了賺塊錢,但柯嶼哪一樣都不符合。他的吃穿用度看不出奢侈揮霍的影子,衣著也簡單低調。如果真是為了賺快錢,那他又何必白天出來給人看店?慣於張開腿的人是沒有辦法再接受別的來錢方式的——太慢也太辛苦。
因為想不通的緣故,眉心不自覺便蹙了起來。商陸蹙眉看著柯嶼回到收銀台後。小店沒有客人,他沒有看電視,也沒有刷手機,只是站著,低著頭,偶爾抬頭看一眼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