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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綺無數個日日夜夜,無論獨自入眠還是與唐允同眠,一樣艱難,一樣想的是:
大家為何不能都乖乖做好好先生、好好女士?
沒有發生這一切的話,沒有發生這一切的話……
不能細想,再想就要惡毒發咒:
全港爆炸,大樓崩塌,維港海水漫天、淹沒一切,人類於1993齊齊滅絕。
作者有話要說:新抱茶:兒媳婦給公婆敬的茶。
插pter 30
阿詩生日當天,蘇綺從清風街的公寓獨自開車回到廟街,門口站著素顏還未上妝的今晚主角。
她見蘇綺衣著平常,甚至連裙子都沒穿,單調牛仔褲與吊帶,因為天氣陰冷,又套了件輕薄外衫。
「這位仙姑好不鄭重,枉費我興致沖沖等你多時。」
蘇綺笑著答她:「我怕我鄭重對待會搶你風頭,今日你是壽星,大家都要捧你的。」
進了輿樓,阿詩占據唯一的待客座位開始化妝,蘇綺看今日是她的大日子,沒講什麼玩笑話,放在平時一定要趕人,妨礙她賺錢。
「太子爺來不來?」阿詩問道。
「不來,碼頭臨時加貨,有古怪,他要親自去查,結束去見台灣來的大佬。」
「呼,還好還好,新紮師妹最怕你家太子爺,避免冷場尷尬。」
蘇綺忍不住挑眉,「你同KK何時這樣熟?」
「妹妹仔嘛,我帶她玩玩而已,反正今夜耀輝哥買單。」
蘇綺沒再多說,任她在那描眉畫眼,今天還有個給小朋友起名的差事要做完。
夜晚初至時,寫了一堆名字的紙被她撕碎,記不清定下了叫「志斌」還是「家棟」,主顧要求平實好聽,說到底還是取賤名好養活。
耀輝哥曾經應承阿詩包整間夜總會,想想也不可能,那樣他一夜要少賺多少鈔票?不過分出一間還算大的包廂,最多再由服務生推手推車送上Big Cake,好好安撫阿詩幾句。
講什麼包全場浪費資源,又不是政府官員請客應酬,阿詩懂得踩著台階下,她今天穿張揚深色v短裙,嬌蠻嗔他兩聲,手指扭成花又變為撫摸,氣氛立刻緩解。
蘇綺坐在角落裡無聲食煙,每次沉默地審視別人動向,都覺得自己好比俯瞰眾生的神佛列位。
阿詩同幾位老友玩得開,酒灑到處都是,耀輝哥摟住她腰,看似一對情人,實際又不是。
北仔在旁邊坐立難安,看哪裡都覺得不恰當,目光閃爍。
蘇綺拍拍他肩膀,禮貌範圍內地覆在他耳邊說:「你去便利店幫我買一包煙。」
北仔點頭,立刻起身向外走,連蘇綺遞過去鈔票的手都忽略,蘇綺笑笑收回去。
北仔剛出去沒一分鐘,又來新客,想必剛剛還擦身而過。
康嘉茵到來不算稀奇,她生得靚不假,但廟街群眾幾個月前時常見到,再加上也不是赫赫有名的超級巨星——或許溫至臻投資的那部電影能砸出一些水花。
稀奇的是她旁邊那位西裝革履、貴氣難掩的公子哥,與他們這些人的氛圍格格不入,蘇綺放回酒杯的動作停住,抬頭看向門口。
忘記那位拿話筒的是誰,藉助音響大聲打趣:「康師妹,這是你男友?好靚好貴。」
康嘉茵連連擺手,扯過話筒解釋:「不是啦,溫大少恰好到廟街找綺姐,我想多個人玩,就叫他一起。」
蘇綺臉色並不好看。
太核突了,這種場面太核突了,他們十七八歲讀書時不是沒有和同學在KTV聚會過,但那是高檔會所,VIP制度還需專程預約,夜總會怎麼相提媲美?
溫謙良斯文同阿詩打招呼,落座在蘇綺旁邊,蘇綺一句話都沒講,他以為她怪他不請自來。
沒等溫謙良開口,阿詩湊過來勾住蘇綺耳語,問這位溫公子什麼來頭。
蘇綺強作歡笑,「KK不是講過,她電影投資方的少爺,我一位主顧曾在他家做菲傭。」
「就這麼單純?我不會同太子爺講的呀。」
蘇綺佯裝嫌棄地推開她,溫謙良已經投過來探尋的視線,「不然還有什麼,那位主顧就是去年耶誕節天后廟前自殺的一位,人死得邪,我才同他結識。」
阿詩皺眉,「衰事莫提,衰事莫提。」
好像迷信老姑婆,又秒變花蝴蝶轉身去穿梭人群。
溫謙良朝她笑,蘇綺提了提嘴角,「這種地方不適合你來。」
他聽不清,略微把頭湊近,「你講什麼?」
蘇綺下意識地迎過去,同他耳語,「我說,你不適合來這裡。」
溫謙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安撫著拍她手臂,隔一層外衫,「可我想見你。」
蘇綺扭頭躲開,看似糾結不好回應,溫謙良不急不躁,蜻蜓點水一般恰好即止,更不像唐允吵不停。
他輕輕碰蘇綺肩膀,外人看來斯文禮貌的舉止,「我剛剛同康嘉茵講過,因為Fiona才與你結識,不要擔心。」
蘇綺心頭一暖,又覺得不知怎麼面對他,剛剛北仔如坐針氈,現在輪到她面臨同樣境地,想帶溫謙良一起離開,又沒有恰當理由與身份。
不知是誰剛唱完一首陳慧嫻的老歌,又有人接麥繼續,水準其次,都少不了藉此混飯吃,氣氛拿捏到位,每一個都是歡場好手。
阿詩又擠到溫謙良旁邊,溫謙良用手背抬了下她的手臂,免得阿詩大半個身子貼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