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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又開了果切盒子,用叉子插了一塊蜜瓜遞到文棉嘴邊。
「嘗嘗甜不甜?有點涼,慢一點吃。」
文棉看看他,沒說話。但還是就著他的手,小小地咬了一口。
然後,一口一口地吃起來。
小姑娘吃的腮幫子鼓鼓的,嘴巴里發出脆脆的咀嚼聲。
像只啃白菜吃的小兔子一樣。
喝著奶茶的俞詩清,看著身材高大的男人,半彎著身子,像餵小動物似的,一塊又一塊地投餵。
餵一會水果,又餵奶茶,仿佛面前不是個二十四歲的成年人,而是一個咿呀學語的寶寶。
忍不住笑著打趣:「還是頭一回見你這麼耐心。你知道咱們學校里的學生,都怎麼說你的嗎?」
賀懷挑眉:「嗯?」
俞詩清:「說你腦袋裡頭可能是多巴胺缺失,才這麼無欲無求,一心向學術。」
換來賀懷一聲嗤笑:「就這種腦子,難怪不好好學習。畢竟再怎麼學習,也學不出什麼前途來。」
俞詩清:……
*
賀懷和俞詩清兩個人閒聊,文棉就咕嘰咕嘰地吸她的奶茶。
窗外陽光正好,外面幾株望春玉蘭,高高地聳立著,一直向上延伸到四樓五樓的窗口。
光禿禿的枝幹都被映出幾分溫柔的顏色。
俞詩清目光在辦公室里掃了一圈,之後看著書架角落裡戳著的人體畫,一臉戲謔。
「看不出,你喜歡這類型的畫?」
文棉的目光隨著她看去……是她上次人體寫生之後,送給賀懷的那副人體肖像畫。
畫上的模特,大剌剌坐在榻椅上,全身都敞開著。
用四個字來描述,就是:傷風敗俗。
賀懷:「你懂什麼,這叫藝術。」
俞詩清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賀懷:……
「小祖宗送的,你有意見?」
俞詩清愣了愣……
然後,笑到眼淚都要飆出來。
「竟然小丫頭送你的?這畫的也不是你吧!我不信你看不出來,這是比這真人模特畫的。你就這麼收了?你收完了,還當個寶貝似的供著?哈哈哈哈,我沒看花眼吧!」
「賀懷啊賀懷,沒想到啊,你這濃眉大眼的,也有今天!你這跟頭栽的,別是把腦子都給栽壞了吧?」
賀懷一把按住俞詩清手裡的水果盒:「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乾脆別吃了。」
俞詩清一邊笑,一邊拿著叉子往另一盒裡頭伸:「大男人別這么小氣嘛,我不說了還不行?哈哈哈哈哈!哎,真想往校友群里嚎一嗓子……想想都覺得快樂。」
賀懷:……
*
俞詩清瘋狂嘲笑賀懷,旁邊一直安安靜靜的文棉,忽然插聲進來。
女孩的目光落在那幅人體肖像畫上,輕輕地咬著吸管。只說了一句話,卻像是驚雷一樣,丟進兩人的耳朵里。
她說:「畫裡有師哥。」
賀懷:?
頓時,瞳孔地震。
這幅……他親眼看著畫完的、對著模特畫完的畫,裡面有他?
為什麼啊?這麼單薄的一幅畫,裡頭哪來的他?
總不能又是拿他來打底吧?
那,他也太慘了吧……
第四十一章 都是為了藝術…………
賀懷到最後也沒看出來, 這幅薄薄的的肖像畫,到底哪個地方有他。
難不成又要送去朋友那邊,幫忙檢測一下?
可是, 上一幅還沒測出來呢。
偏偏小丫頭說完這句似是而非的話之後,任憑他再怎麼問, 都撬不開那張小嘴了。
可真是撓的心裡直癢。
現在正好中午,俞詩清自己回家去了, 賀懷則驅車一路把文棉送到了醫院。
兩人進門時,護工剛在病床上支起吃飯的桌板,正一樣樣地往桌板上放吃的。
清炒的筍絲、清蒸的鱸魚、鮮嫩的雞蛋羹, 還有一小碗雞湯。
豐盛的一小桌。
媽媽見著文棉和她身後高大的男人, 連忙打招呼:「小懷來了啊, 快自己拿椅子坐。是專門送棉棉回來的嗎?棉棉自己會打車的, 不用你專門送她。這一來一回多麻煩啊。」
文棉進門之後, 乖乖地拿了椅子坐到媽媽的病床旁,看著她吃飯。
倪繡裀點點她的小腦袋,笑著說她:「就只知道自己拿椅子坐啊。小懷哥哥是客人, 都不知道幫哥哥拿一個。」
文棉看看已經逕自拖了椅子坐過來的男人, 眼睛輕緩地眨了眨,隨後端起雞湯遞給媽媽,說:「師哥自己會坐下。」
倪繡裀看著小姑娘被雞湯燙得紅撲撲的手指肚, 連忙接過來,小聲地嗔責:「媽媽想喝了, 會自己拿的。下次不要用手端了,手指燙壞怎麼辦?媽媽心疼。」
小姑娘乖乖點頭,說:「好。媽媽,吃飯。」
倪繡裀應了一聲, 轉頭問賀懷:「小懷吃了嗎?護工不知道你過來,就準備了我和棉棉兩人份。這邊離新街口不遠,一會讓棉棉陪你出去吃個午飯吧。」
賀懷擺擺手,熟稔地拉開抽屜,幫她們母女兩個拿筷子。
「我一會回單位吃,我讓同事留飯了。姨,我這幾天忙,一直沒空過來。今天文棉過來做干預,我就順便送她回來,也正好來看看您。而且,關於您同事和那個陳俊的事,也正想和您當面說一下目前的一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