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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皮雞?」
「ok!」
「再來一份虎皮雞爪,棉棉愛吃雞爪!」
「點上!」
「腸粉。」
「叉燒。」
「糖藕。」
「薑汁椰奶。」
「……」
文棉看著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到最後已經開始報菜名了。
兩隻眼睛撐的圓圓的。
雖然她人有一點自閉,但她知道,飯不能多吃啊。
「那個……」她猶豫著,小聲叫她們兩個。
頓時,對面兩個人都抬起頭來,朝她看來。
文棉:……
連忙慌裡慌張地望向別處,不敢再說話了。
總覺得這兩個人就像是被奪食的大貓……誰要是敢說一句「別點了」,她們能立刻跳起來。
「沒,沒事……」她弱弱地說。
然後,揉著自己的衣角,繼續朝著別處張望。
忽然,她的目光落向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坐在她的斜後方,隔了一條走廊,能看到大半個背影,和一點點側臉的輪廓。
文棉畫了那麼多的人體寫生,又畫了這個人那麼多回,一眼就看出:這是賀懷。
從前兩天就在微信上失蹤的人,師父師娘口中忙碌的人,轉瞬就出現在了同一個餐廳。
對面,還坐著一位從沒見過的姐姐。
「你少喝點吧,菜還沒上幾個呢,酒都給你喝兩瓶了。還有這一身的煙味。我剛從英國回來,你就這麼歡迎我的?明知道我對煙過敏。你要是喝一晚上悶酒,給喝多了,我可不負責送你回去。」
那位姐姐絮絮叨叨的。
賀懷唇角諷刺地揚了揚,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仰頭就喝下去一半。
「心情不好,見諒。最近煙抽的多了點,洗了澡也沒洗下去,不好意思。反正你是對煙過敏,味道應該沒什麼問題。」
說著,就又要把剩下那半杯也給灌下去。
「不是,你到底怎麼了?不就是實驗給做毀了麼?你做毀的實驗那麼多,應該也不差這一個啊。至於頹成這模樣?」
賀懷看著杯子裡還剩一半的酒,仰了頭,靠在椅背上。
從文棉的角度,勉強能看出,他半睜半閉的眼。
「要是實驗就好了。只要找出bug,就什麼都能修復,什麼都能朝你想要的方向走。」
「賀懷,你這麼說話可是要遭人妒忌的。什麼叫什麼都能修復,什麼都能朝你想要的方向走?信不信你就算去劍橋裡頭這麼喊一圈,都會被打。狂吧,你就。」
男人噗嗤一聲笑了。
「不敢狂。最近是真遇見不順心的事。一件挨一件的。」
「到底什麼事啊?」
賀懷搖搖頭:「不好說……喝酒吧。」
說完,又是一口悶。
「嘖,男人。喝死你吧,什麼事都自己扛。我看你扛不住了怎麼辦。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我要是真變態,也就行了,還用得著這麼糾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要誰就要誰。」
對面的姑娘:……哈???
這是虎狼之詞吧?是的吧?
她懷疑地問:「你……剛才,說什麼?」
賀懷:「想要誰死,就要誰死。」
「……」
*
從文棉的角度,其實聽不太清楚他們兩個在說些什麼。
她只能聽見一點點的字眼,根本連不成句子。再加上她腦子又有一點遲鈍,更摸不清楚其中的意思了。
她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這兩人之間的互動。
你一言我一語。
像是熟稔又親昵。
在看到對面的姐姐突然按在賀懷的手背上,剩下的半杯酒水,全都灑在了桌子上。
她又連忙抽了紙巾往桌上擦。
他們甚至,這麼久了都沒有發現……在斜對面的地方,有個人一直在看著他們。
文棉垂在膝上的手都攥成了拳,眼睛和鼻子都酸酸的。
師哥說他最近很忙……
師哥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她……
明明在這之前,最關心的就是她了。
「棉棉,你在看什麼?誒?那不是賀哥?他也來這邊吃飯了嗎?」
對面的鹿小小突然一聲驚呼。
然後,興奮地朝著斜對面招呼:「賀懷,賀師哥!」
男人聽見聲音回頭,正正好和斜對面的姑娘,目光對到了一起。
頓時一愣。
「棉棉?」
他低聲問。
然後,朝著許久不見的小姑娘走去。
「你和小小過來吃飯嗎?」
誰知,文棉直接背過身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姑娘悶著腦袋,整個人看起來都氣鼓鼓,說:「來吃飯。不像你。來調情。」
說完,又特意看看那邊的姐姐:「和那麼多人,調情。」
賀懷:???
第三十七章 賀懷,你這個瘋子。……
「文小棉, 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幹什麼了,你就瞎說話。聽見個新詞,學會了是吧?」
賀懷說著, 就要上手。
文棉腦袋微微一偏,躲開了。
對面的鹿小小捂著嘴偷笑:「棉棉, 你怎麼回事。師哥才幫你看過新青年的宣傳稿,轉臉就不認人啦。你這叫過河拆橋, 師哥要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