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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滾開!」曲南突然用力的用自己還可以動的肩膀去撞擊半扶著自己的男人,她的聲音嘶啞,軟綿綿的音調不見了,她的情緒激動,和之前那個溫順喝水溫順求饒的女孩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白越澤下意識將她摟得更緊,可能被撞出去也不一定。
可是他的用力讓曲南尖叫了起來,肩膀像是被卸掉一樣的疼痛,曲南尖叫聲音幾乎衝破了她自己的耳膜。
白越澤只能慌忙按鈴叫來護士,他想要將曲南扶好,卻一次次被撞開。
「你滾開你滾開,你滾開!」曲南的喉嚨都沙啞了,本來火災逃生,她的眼睛和喉嚨都受傷,但是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她忘記了自己的喉嚨還很痛,她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肩膀被男人捏痛了叫,還是因為自己此時的無能為力。
白越澤看著那一群護士用著權威醫生進了病房,看著他們將床榻上那個可憐的女人給死死壓住,看著那枕頭扎入那蒼白到血管清晰可見的肌膚裡面。
曲南安靜下來了,她又睡著了,她的面容安詳,躺在病床上,乖巧極了。
第464章 :這是個畸形兒
「我不會讓你生下你和曲北商的孩子……」曲南摸著她還繫著紗布的臉,他的表情溫柔而親昵,那一雙溫潤的眼睛濕漉漉的仿佛床上躺著的是自己的愛人一般。
「我會帶你到國外去,曲南已經死了,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只有白越澤的南南。」他的唇瓣如沐春風的揚起,幽深的眸子泛起一抹溫柔的光芒,他撫摸著她的側臉,「所以,南南乖,我們會有孩子的。這個畸形兒,不要也罷……」
曲南做夢了,她夢到滾滾的火舌,燒了一天一夜,火焰才被撲滅。她還看到熟悉又陌生被笑成黑炭,所有東西都被焚燒的不成樣子的臥室里,那張變成灰的床邊上,還躺著一個女人。
女人被燒成一種可怕的焦色,認不清五官,辨認不出她的模樣,只能從她右手上一串燒不爛的紅豆鏈子鏈子可以看出,她是誰。這是自己嗎?曲南的心有那麼一瞬間的窒息,可是她明明還活得好好的,她被人救了出去,那人卻又要殘忍的打掉她的孩子……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曲南來不及細想,卻看到鋪天蓋地的暴雨之後,一輛軍綠色的路虎停在了山莊路口。
她看到車上踉蹌跑下來一個男人,他身上還穿著白色的襯衫,他的手依然是好看的節骨分明,只是他的手捂著自己右胸口。
他身後緊跟著一個梨花帶雨的女人,她穿著一身海棠一樣的紅色長裙,脖子上繫著一條淡紫色的絲巾。她化著精緻的妝,哪怕哭得那麼慘烈,妝容都沒有半點花掉。
她穿著高跟鞋,跟上了踉蹌的男人。
「曲北商,曲北商,你的傷還沒好……別進去,等等我,別淋雨。」白朝暮的聲音哽咽著,打開傘,追上男人,她的表情難過極了。
「滾開!」像是雄獅失去伴侶受傷一樣的怒吼,男人一把推開了追上來,踮著腳要給他打傘的女人。
白朝暮尖叫一聲,穿著美麗裙子的身子嬌弱的摔倒了地上,泥濘的小路沒有水泥鋪過,雖然沒有摔傷她卻讓她變得狼狽不堪。花傘眨眼間被大風吹走,她就像是一棵在暴雨中受盡了摧殘的花朵,忍人心疼不舍。
然而,卻吸引不了不遠處的男人,暴雨瞬間將曲北商的身子給淋濕,雨幕讓清晨變成了傍晚,幾米開外仿佛是幾百米一樣,模糊不清。
曲北商看不到屋子裡面的情況,但是那一縷縷苟延殘喘的青煙仿佛還不願放過他,吞噬著他殘存的理智。
「曲北商,你還有傷。」被推到白朝暮沒有猶豫太久,眼底划過一絲惡毒和痛快,卻眨眼間哭腔就起,急急的追上了那個男人。
白色的襯衫粘在他的胸膛他的臂膀,曲南看到他胸口上還纏著一圈明顯的繃帶,他的臉色太蒼白了,蒼白到幾乎讓她以為下一刻這個給她無比安全感的男人就會倒下。
曲北商抿著唇,大雨打在他的臉上,睫毛擋開雨水,他幾乎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而去。
第465章 :曲南死了
他的身影已經埋沒進雨簾,隨後又有兩輛低調的賓利緊接著停在路虎的後面。
「你還好麼……」
車上下來的貴婦身邊有兩個人幫她撐著傘,她來到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女人身邊,抬手扶了她一把。
蕭華灼的表情看不出什麼異樣,但是她扶女傭的手指卻在顫抖,她身後是曲誠倫。男人似乎老了很多,邊上也有兩個人撐著黑色的傘。
幾人才進了柵欄,隨後的警笛聲就到了,四五輛車子停在賓利後面,從警車上下來好多民警,一個個都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
這個原本不過是被大雨給侵吞的早晨,突然就這樣,「刺啦」劃開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
一輛不知道何時出現的紅色蘭博基尼在莊園不顯眼的地方,還有一輛加長林肯停在一邊。
蒲景下了車。
這不是誰的葬禮,不過是一樁不知道是天災還是人禍的事故現場。可是來的人,一個比一個大牌,沒過多久,警察局局長,遠在h市的市長,還有軍區司令都來了。
曲南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只看到臥室里,曲北商跪在那具已經燒焦辨不得五官的屍體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