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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堅持不想走,那起碼在他還好著的時候,他會儘自己所能的好好照顧我。
我和他說,我不會走,起碼在結果出來之前,我不想走。
「徐長生,我今年的生日願望,就是希望你不管是通過化療,還是手術,能夠變好起來。」
第7章
我和徐長生終於達成了一致。
我們決定不再討論這件事,一切都看我的意願,我可以隨時選擇分手。
本來也是這樣,沒有人困住我,困住我的是我自己。
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六月末。
我接到友枝的消息,她讓我去她家裡拿幾個包包,她馬上就要進行手術了。
「已經沒辦法了,做手術還有不到5%的獲益可能,不做就只能苟延殘喘的活幾個月。」
「你先替我保管著,不行就送給你啦,你不嫌棄的話,那麼多漂亮包包沒人要多難過啊。」
「也不是灰心喪氣,只是只能這樣了。」
友枝語氣很輕鬆:「本來就有這麼一天的,拖了太久,我的身體耐藥性特別嚴重,換成最好的藥都沒用,一個月七八萬的花。」
我也知道她說的藥,那種進口藥很貴,對任何家庭來說都是天文數字,能活生生拖垮。
友枝說:「妍啊,我就拜託你和你男朋友這段時間多照顧著群里了,有新人進來多關心兩句。」
我和徐長生加入病友群的時候,也是友枝主動打招呼和幫忙的,她總是很有活力,也從不藏私。
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我和友枝說,我替你保管你的東西,等你能出來了,就給你送過去。
友枝哈哈笑著答應我了。
在去友枝家的前幾天,我臨時起意,改道去雍和宮求了手串和符。
我也不知道信不信,但是也抱著心誠則靈的念頭吧。
以前其實也沒想過這些,只是現在想想,除了拜拜神佛,也沒有我能做的事情了。
之前看小說,看過一句話是「未見苦處,不信神佛」,突然對這句話體會特別深。
我去友枝家的時候,把排了很久的隊求的手串和符都交給了她媽媽。
友枝在醫院裡做術前準備,她媽媽替她把封好的袋子給我,眼睛也是紅的。
友枝媽媽和我說:「這都是柔柔挑出來的包包,她說這些比較適合你。」
柔柔應該是「友枝」的真名。
我連忙和她說我只是暫代保管,友枝媽媽沒說什麼,只說等友枝回來了讓我再和她聊。
「等她這次手術做完,能出院了,再來家裡玩啊。」
友枝的媽媽說。
我很認真的答應了她。
*
徐長生最近弄了個自製小程序,最簡單的那種像素風小遊戲。
這是他在工作之餘做出來打發時間的,單機小遊戲,給我手機里也下了一個,隔幾天給我更新一次。
我玩了兩把,是一個養貓貓花的小遊戲,玩家每天只能收集太陽,然後餵給貓貓花,給它升級。
像素風的萌系貓貓花一晃一晃,看著丑萌丑萌的。
餵養到一定等級,會觸發RPG的流程,也可以到現實中找他兌換獎勵。
這不是他做的第一款小遊戲了。
我們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徐長生第一次做了像素風的遊戲給我玩,說的也是有獎勵。
每天去圖書館學習,學夠一周攢滿打卡的七朵小紅花,就能找他兌換他能力範疇內的東西。
我那時候抱著開玩笑的心思,或者也不像是現在這麼成熟。
我要的第一個東西就是幾百塊的禮物,忘記是什麼了。
那時候我們才談沒多久,我對他的家裡情況不是特別清楚,徐長生也買給我了。
後來這就成了他想給我獎勵的理由,我有時候會覺得,他拿我當養女兒似的,我爸對我都沒有這麼「寓教於樂」。
我專心致志的養著花,其實沒想要他什麼禮物。
我打算等養夠了二十級,就請他去吃那個很貴,我們討論過好幾次都沒去吃的餐廳。
他治病不要我的錢,我手頭也有一小筆存款了,支撐的起。
除了玩小遊戲,我新單位的工作忙,也不太容易請假,徐長生還無師自通的在家學了做簡單的便當。
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他這個人,一旦想去做什麼,都會全力以赴,也都會做得很好。
事實也確實如此,不論是什麼事情,他都很有計劃和執行力。
只要決定了去做,就不會被任何言論干擾,看起來好說話,卻很有韌勁。
他在家工作,清閒的時候會做足夠三四天的飯菜,凍在冰箱下層,讓我帶去單位。
他的體力已經不足以支撐太複雜的工序,徐長生還是會儘量切點水果盤,或者做點冷泡茶什麼的讓我帶去單位。
去單位的時候,其他同事問我每天這麼賢惠,我都大大方方的說是男朋友做的。
她們總是覺得很驚奇:還有男孩子廚藝這麼好的?這個擺盤看著也好看。
我就笑:「是我有福氣,我不喜歡沾油煙,都是他做飯我刷碗的。」
是啊。
我一直覺得我是運氣很好的人。
年少要誤入歧途時被人拉了回來,成年後的每一次選擇都有人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