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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時倚到了池幽的身上,被冰得舒服的嘆了口氣,人都已經就差沒坐到池幽大腿上去了,口中還一本正經的說:「這不是見您來接我,受寵若驚嘛。」
池幽眉目一動,戳了一下南時的眉心:「規矩呢?」
「我都忙了一天了,您就容我歇會兒吧。」南時說罷,就乾脆歪了下去,枕在了池幽膝上。
清河在外暗自搖頭,虧得最近山主脾氣好,不然少爺這樣當著他的面躺下怕是又要挨罵——她反正是想不到南時不光躺下了,還躺到了池幽膝上。
馬車邊的金鈴輕晃,帶著悅耳的脆響聲逐漸隱沒了去,而這一隊車馬也如同來時一般,踏著薄霧消失在了長街的中央。
陵墓中是早就收拾好的,如今一回來哪裡都妥帖,南時也不是個什麼講究的人,拉著池幽就去泡溫泉。
他立在池外沖洗著身上的汗漬,邊說道:「果然墓里就是舒服,一點都不熱。」
外面已經是七月了,就是晚上的風都帶著悶熱潮濕的暑氣,陵墓里卻截然不同,這溫度最多就是十五六度,是穿一件外套正好的微涼,泡溫泉也恰巧合適。
自從進了六月,如池幽這般的都沒進過屋後的溫泉,無他,看一眼都熱得慌。
南時想和池幽擠在一起洗澡都沒機會。
池幽躺在溫泉中央的塌上,欣賞似的將目光停留在了南時身上,之前他瞧著南時的時候,南時還會有些不自然,現下卻大大方方任他看,半點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池幽微微想了想……確實也是。
他喜歡南時的坦然。
「過來。」池幽喚了一聲,南時聞言把頭往淋浴上湊,把頭髮上的泡沫沖了個乾淨就往下水往池幽身邊靠:「嗯嗯?」
池幽靜靜地看著他,南時輕笑了一聲就伸手捧住了池幽的臉,側首吻了上去。
池幽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修長的手指按住了南時的後頸,將他向自己壓來。
這是一個繾綣而溫柔的吻,年輕人或許有些急躁,而年長者卻仍舊不急不慢的品味著它,鼻尖廝磨,呼吸交纏。
池幽圈住了南時的腰,南時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正欲加深這個吻時,池幽突然側臉避了開來,帶著微微的笑意示意南時看自己的手臂:「好像……胖了些?」
南時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然後摸了一把自己的肚子:「……還行?」
雖然他是沒有八塊腹肌的人,但是好歹也能看到一點肌肉的影子,沒摸到什麼贅肉啊!難道是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太瀟灑了心寬體胖?!
池幽見他專心致志的試圖量自己的腰身,輕輕撫了撫他的耳朵:「唬你的。」
南時:「……?」
南時抬頭就把池幽的嘴唇給咬了,轉而揪住了他一縷長發,惡狠狠地又在他唇上響亮得親了一下:「池山主,你有什麼事?」
池幽輕描淡寫的道:「逗你玩罷了。」
南時伏在他懷中,氣得翻了個白眼,轉而心念一動,在池幽耳下留了一個殷紅的吻痕,他向來不在池幽這種能叫人看見的地方留痕跡,免得叫人看見了不好,今天卻破了例。
池幽任他施為,半點不見惱怒,反而道:「怎麼,想通了?」
南時還未來得及回答,池幽便安撫著他的背脊:「……隨你的意思。」
「不用了。」南時揉了揉那枚吻痕,笑得有些惡劣:「我沒想通,就勞煩師兄與他們說被蚊子叮了吧。」
「墓中沒有蚊蟲。」
「那現在有了。」
池幽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也禁不住輕笑了一聲:「好。」
結果這一笑,把南時給看直了眼睛,南時喃喃的道:「師兄要不我們今天就把事情辦了吧……再這樣下去我覺得我眼睛都要綠了。」
「胡言亂語。」池幽拂了拂他的眼下,聲音似有些低沉:「不許鬧我。」
南時張了張口,來了句:「……師兄你是不是算命算多了,這玩意兒也要講究時機的嗎?我怎麼覺得宜早不宜遲?」
池幽把南時的手拉了下去,放在了掌中把玩著:「……乖孩子。」
南時瞬間沒那麼多腦容量去想其他了。
他暈乎乎的想,也……也挺刺激的。
***
池幽手中琉璃燈飄著明藍的輝火,將周圍的一切都染得有些詭秘難言,若不是池幽在側,南時就該慫了。
直到主墓室的大門打開,他與池幽兩人單獨進了去,上空的的破洞已經被封了起來,周圍卻並非是沉黑一片,棺木高懸,腰粗的鐵鏈在無風的環境中猶自擺動著,發出了細碎的聲響。
南時不是很明白池幽為什麼帶他來主墓室。
不過他看見了他的那口沉黑棺材。
「師兄,你還留著呢!」南時有些興奮的走了過去,別說,進了主墓室他就不太慫了——他明白,這裡頭絕不可能突然出現什麼殭屍鬼魅跳臉,唯一的鬼就是池幽,唯一的屍體就是池幽的身體。
池幽反手一揮,主墓室的大門緩緩閉合,他將琉璃燈擺在了一旁,慢慢地答道:「嗯。」
南時回頭看他,笑道:「留著以後給我用?」
「是。」池幽行至南時身邊,低緩的道:「不過那時是想你我師徒日後同葬一處,也算是一段佳話,如今一想,卻又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