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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行人就被帶回了巡捕房, 普一進門,就見到陸洗風的位置上坐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見到他們回來了,起身和他們握手:「我是戈煜, 這次多謝你們,還好巡捕來得及時, 沒讓賊人得手。」
陸洗風和對方握了握手:「戈部長,您好,您先坐一會兒,我們先把馮老六送進去,稍後我們送您回家。」
「哎,好。」戈煜說著把路給讓了出來。
馮老六被拽著往審訊室里走,路過戈煜的時候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那雙眼睛就像是餓狼一樣,帶著令人悚然的惡意。戈煜抑制住想要後退的衝動,露出了一個官方性質的溫和笑容,還向對方點頭示意。
馮老六腳步停頓了下來,思索著要不豁出這條命去把這個人給弄死在這裡,卻又覺得不划算,還沒權衡好的時候背後就被巡捕用力推了一把:「看什麼看,走!」
他踉蹌著往前沖了幾步,放棄了這個想法——白哥的命令是重要,他這個作為小弟的,自然應該盡心盡力給大哥辦事,這回他負責吸引巡捕的注意力,他做到了,回頭白哥要怪也是怪動手的那幫人,怪不到他頭上。
他豁出命把人弄死了,白哥是滿意了,但又對他有什麼好處呢?他老娘老婆以後怎麼生活?撫恤金還得看白哥的良心,怎麼能和自己這個頂樑柱撐著相比?
划不來!
馮老六被推到了審訊室裡頭坐下了,這個量級的大哥,得陸洗風親自來審,他是不給面子的,其他巡捕到底沒根沒底,不好和人硬剛。他把門一關,對戈煜道:「戈部長,您急著回去嗎?」
戈煜搖了搖頭:「不急,我家裡也在派車過來,回頭車到了咱們一起走。」
「行,那也安全點。」陸洗風點了點頭就進去了。
其他巡捕殷勤伺候著這位大人物,賀理才見狀就跑到外面叫了一擔子酒釀圓子,今天大家都累得慌,都吃個下午茶墊墊,剛好也能討好一下這位戈部長。
賀理才取了一碗酒釀圓子,趁著大家不注意就溜進了牢房裡:「北道長?您睡了沒?」
南時早回來了,聞言就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對著他招了招手:「小賀,你們回來了?」
賀理才抽了塊毛巾墊在碗下,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南時手上:「對對我們回來了,您說沒事還真就沒事……外面都在吃酒釀,我給您端了一碗。」
「你有心了。」南時端著碗也不急著吃,低頭一嗅:「還燙著。」
「哎!您喜歡就好!」賀理才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見南時不動,又問道:「您怎麼不吃呀?酒釀趁熱了才好吃。」
南時微笑著說:「卦象上說,你有事問我。」
賀理才聞言一怔,隨後就是背脊發涼,他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您……您還真是神了!」
「那我可就問了……您剛剛不是說有貴人相助嗎?您說的貴人到底是哪個啊?」
南時用下巴指了指門外:「已經出現過了,不信的話,你去問問那個胸前放了支筆的人。」
「胸前放了筆?」賀理才喃喃道。他們巡捕的制服胸前也是有口袋的,好幾個文職都喜歡在胸前放一支筆,方便。「應該有好多個放筆的人,我應該問哪一個?」
「你去了就知道了。」
賀理才咬著牙應了,出門去看,只見幾個做文職的現在都捧著碗吃酒釀,胸前都不見有筆,他忍不住上前問道:「哎?你筆呢?」
對方努了努嘴:「幹嘛?桌上呢,要用自己拿。」
「不用,我就問問。」賀理才接著去問下一個。
「神經。」
賀理才問了一圈,發現筆不是放桌上了就是塞口袋了,居然真的就沒有人放筆。他額尖已經冒出了冷汗,突然靈光一閃,猛地回頭,眼神落在了整個辦公廳里唯一一個外人身上——戈部長。
他的胸前放著一支金色的鋼筆,看著就知道很是名貴。
賀理才死死地盯著那支鋼筆,他可以確定北道長沒有見到戈部長,他根本就是個瞎的,就算是聽見了又或者其他什麼,也控制不了別人不在胸前放筆!
他的目光才過明顯了,戈部長看向了他,納悶的問道:「……怎麼了?」
「哦……哦沒事!」賀理才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是有點好奇您是怎麼從那幾個歹徒手上逃脫的。」
戈部長搖了搖頭說:「也是走運,遇到了個仗義的小兄弟……不多說了,回頭被人知道了他得倒霉。」
「原來是這樣。」賀理才艱難的說,儘量不讓他看出他臉色不對勁:「您真是運氣好!」
這貴人原來是說這樣的貴人!
要是戈部長在他們的轄區里被人殺害,那陸哥肯定要吃大瓜落,別說是升職加薪了,不給革職查辦就很好了。
這北道長真的是個神人啊……賀理才一拍腦袋——對,不能給人就這麼關著了,這麼有本事的高人怎麼好一直關在牢里?他此刻也顧不得其他了,取了鑰匙就把牢門開了,扶著南時走了出來。
「哎?賀哥?這位道長還沒審過吧?陸哥叫你放的?」有巡捕問道。
「害,我這不是看有人馬上要進來嘛!北道長又沒犯什麼事兒,年紀又大了,趁早放出去比較好。」賀理才說著,一手提著南時的上書『北半仙』的幡子,一手引著南時一路出了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