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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或許是南時他『南半仙』的名號打出去了,老客帶新客的,他傍晚的時候剛到店門口,就發現有兩個老鬼在門口等著了。
「見過南先生。」兩人依著古禮對著南時作了個揖,南時這會兒手裡還捧著剛買的奶茶和烤串,不過他還算反應及時,就當做自己手裡拿著什麼玉扇拂塵,一臉高冷的擺了擺手:「二位不必多禮,裡面說話。」
「謝過南先生。」二人這才跟著南時進了鋪子。
一柱清香燃起,南時坐於煙霧裊裊之間,雙腿優雅交疊,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
「今天的事主,應該是左邊這位吧。」他將手置於膝上,另一手自然伸出,身後的晴嵐將『算天』(烏龜殼的大名)放在了他的掌中:「還請道來。」
逼格十足,前提是忽略了店裡濃郁的孜然香氣。
南時也不是有意要裝逼的,只不過他發現裝個逼事主給錢給東西給得比較爽快,且感覺自己的錢花得值,便含淚裝了這個逼——畢竟客戶是上帝,他雖然是個個體戶,但也要注重客戶體驗嘛!
同樣都是賣烤腸的,同樣的味道,用鵝卵石烤的就是比用電烤的賣得貴。
兩個老鬼對視了一眼,左邊的眼中冒出一絲驚畏,卻還要強撐著說道:「既然南先生能未卜先知,不如猜一猜我所求為何事?」
要是平時,南時就要抬手趕客了,不過這不是昨天才收了個心愛的杯子心情好,南時不和他們計較。
他的視線從老鬼臉上掃過,直接道:「投胎去吧,強留則凶。」
老鬼臉色一變:「……南先生還未知道我的四柱八字……」
從他的面相上來看,這老鬼有個感情還算不錯的老婆。兩人都死了,在地府做一對神仙鴛鴦,不過他老婆最近好像有點膩歪他了。他老婆是什麼樣的面相南時沒見到,具體情況不好說,但是這老鬼再不去投胎,他立刻婚姻破裂,頭頂草原,還有魂飛魄散之難。
除非他有當牛頭人的愛好。
只不過他眉毛粗直剛硬,眼神清正有力,應該沒有這愛好。
投胎嘛,一切重來,上一世的婚姻關係自然解除,也就沒有了劫難。
南時打斷道:「不必知道,你已經告訴我了。」
下一句『付了錢就可以滾了』南時給忍住了。
那老鬼還要再說什麼,一旁的友人卻拉了他一把,滿臉堆笑的對著南時說:「南先生,我這朋友上有老下有小的,辛苦了一輩子,剛過上幾天舒坦日子,還不想投胎,關於這事兒您能不能指點一個破解之法?」
說罷,他拿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玉蟬。
「這是我閒來無事雕的,南先生可喜歡?」
南時淡淡的掃了一眼玉蟬,眼神落在了對方的身上——干,他就說怎麼有點眼熟呢,這不是死於五十年前的玉雕大師孫長愁大師嘛!
這一位也和之前做瑪瑙杯的伍大師相同,他的作品有一件算一件,全都在國家級別博物館裡收著呢。
南時在心中暗襯了一下,臉上卻不動聲色,一手微抬,晴嵐上前一步將玉蟬收了起來,另將紙筆放在了對方的面前。
晴嵐道:「還請您寫下四柱八字,我家先生自有斷論。」
對方連忙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生卒年,眼含期盼的看著南時。
南時看了四柱八字,內心也就有了章程。
這命數好破,事情還未發生,因果較淺,就不是很難……就是有點奇怪。
這個命盤,照道理說是注孤生的命啊,哪來的老婆孩子?但是他的面相又告訴他,他確實有老婆,還有孩子,還不止一個,可謂是子孫滿堂!
一個人的面相和命盤鮮少會對不上。
他沉思了片刻,又抽了一張嶄新的紙放在了老鬼的面前,晴嵐道:「請隨意書寫一字。」
老鬼執筆蘸墨,筆尖懸於紙上,卻遲遲不下筆。
突然之間,一滴墨自筆上落了下來,在紙上點出了幾點墨漬。
「好了,不必寫了。」南時輕聲道,他抬眼看向對方:「有一位能人替您改過命吧?」
偏偏這個命又沒改的太齊活,這才讓面相和命盤對不上,甚至依稀有命盤復原之相。
這種情況南時沒遇到過,他擺了擺手:「將玉蟬還予他吧,此事恕我無能為力。」
不懂的事情最好不好充大頭,貿然下手才是害人呢。
不過這事兒也有點稀奇,南時決定回家去問問師兄再說。
***
「……事情就是這樣。」南時將對方的命盤擺在了池幽面前,順道掏出手機展示了一下他偷拍下來的對方的面相。
「嗯。」池幽冷淡的揮了揮袖子:「若是無事,便退下吧。」
南時疑惑的看向了池幽,池幽鮮少有這樣不解答他問題的情況——再生氣,池幽也會耐心的教他,最多事後再打他一頓:「……師兄?」
「今天沒有心情,明天再說。」池幽細細的打了個呵欠,悠然起身,竟是要去睡覺了!
南時看了看天色——不對啊,天剛亮啊,按照平時的作息來說,池幽現在應該還在蹦迪……不是,還精神著。
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南時也只好告退了。
等走出了池幽的院子,南時這才問晴嵐道:「什麼情況?師兄是不是不舒服?你去叫周管家找個郎中給師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