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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的窗戶一一打開,露出了院子裡的景象。
只見南時興高采烈的坐在桌子上,面前排了老長一條隊伍,有侍衛,有僕婢,有帳房,甚至還有兩個不當值的暗衛,南時此刻正拿著一個青銅的鑰匙扣在那邊搖頭:「不行!這個不行!」
他比劃道:「這可是青銅器啊!你知道上一個類似的玩意兒在拍賣會上賣了多少錢不?幾千萬!我一個小破店哪能搞得上這個!今天展覽出來明天警察叔叔就上門找我喝茶!」
帳房抬了抬自己新配的老花眼鏡,苦著臉說:「這已經是老奴身上最不值錢的玩意兒了……老奴還有一套鏡花瓷的茶器,品相還算是完整,要不您用那個?」
南時連忙搖頭:「不行,鏡花瓷比青銅器更貴好嗎!手藝都失傳了,一個不成套的杯碟兒都幾個億,謝謝你啊張叔,下一個!」
下一個人是個暗衛,他頂著一章樸素的臉,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卷竹簡:「少爺,要不您用這個?這是我下葬的時候特意帶上的閒書,不值幾個錢。」
南時翻看了一下,才看了兩行,就搖頭拒絕了。
豁,這閒書絕了——說閒書都是侮辱了它,這根本就是野史啊!
眾所周知,一般不方便寫在史書上的東西都扔進野史了,南時怕回頭要是拿出去,歷史圈子的大佬就該開始為它互相扯頭皮。而且品相這麼完整,字跡那麼清晰,說不是剛從墳墓里挖出來的都沒人信啊!
南時又看了幾個人,心中都快吐血了,這裡每一件拿出去都是稀世珍寶,奈何他就是不能拿!拿了就四捨五入等著收豪華白金手鐲和看守所豪華十五日游並有可能自動獲得監獄長期居住權吧!
「大家就沒有更加不值錢一點的東西了嗎?」南時苦著臉掰著手指說:「不要帶字的,不要青銅器,不要瓷器……瓷器也行,有沒有不值錢的瓷器?碎的裂的都行!」
這可真是為難大家了。
碎的裂的瓷器他們哪能帶著給自己陪葬啊!
這一屋子的人全是自盡,有足夠的時間為自己安排後事,自然要挑喜歡的帶上啊!
有個平時和南時玩得好的侍衛揚聲道:「少爺,我有!」
南時一喜:「啥?拿出來我看看?」
侍衛笑嘻嘻的道:「我啊!我就是陪葬品!人,夠不值錢了吧?」
嚴格來算,他們全是池幽的陪葬。
南時直接一指外頭:「謝邀,給我爬!」
一群人統統笑開了,連平時不拘言笑的暗衛都笑得春光燦爛。
池幽:「……」
清河在一旁低聲道:「山主,要不要奴婢去……」
池幽不耐煩的甩了甩袖子,窗戶自動啪的一聲掩上了,池幽給自己屋子上了個隔音的陣法:「隨他去。」
「是。」
南時這邊驟然聽見窗戶關掉的聲音,突然意識到什麼——他搞事當然不可能跑到他師兄的院子裡去搞,他是在自己院子的後面空地搞的。
然而他忘記了,這一片空地,也是池幽院子後面的空地。
南時瞬間扭過頭去看,只看見幾扇閉合的窗戶,他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噓噓——好像吵到師兄了,我們換個地方再繼續。」
眾人也紛紛噤聲,在自己家裡跟做賊一樣的邁著小碎步跟著南時去了外院。
山主不發話,他們就得聽少爺的!
不過南時的到底還是沒能繼續,人還沒到外院呢,周管家就過來了,他給南時找了一個畫簍的畫作,這些非常符合南時的要求,基本沒字——有也是作者落款或者傳世的詩句,作者名氣不小不大,保存得也不算太完整。
天可憐見的,這是他當時安排下葬的時候覺得外圍的陪葬室里東西太少,隨手拿了來湊數的,也沒想到千百年後這些畫的作者居然還都青史留名了。
雖說不是頂頂出名的那幾個大家,但也是有點名氣了,能賣的上價,又不至於太驚世駭俗。
南時一看就大喜過望,他要的就是這種類型的,當即宣布這次鑒寶大會順利結束,給大家發了賞錢後就美滋滋的跑路了。
周管家看著南時的背影,搖了搖頭,他看著眾人不免有些興致勃勃的笑臉,擺手讓大家各歸各位:「別聊了,都回去上值,今日休假的也散了吧。」
「是。」
南時到了房間才開始認真欣賞字畫,順便為它們估價——為是陪葬品的關係,當時做過基本的防腐工作,後面又一直關在箱子裡,後來取出來後又有鬼氣籠罩,基本保持著入土時的狀態,當年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當然了,做舊是不可能做舊的,這玩意兒四捨五入就是文物,南時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他要的就是那種看真還假,看假還真的效果。
要是官方來查,就說是假的,瞅這紙的新舊程度直接說剛畫好的都有人信。要是客人來問,那就說是真的,瞅這畫工,能是假的嗎?
兩頭都不得罪,美滋滋。
這一簍子有七八軸字畫,南時從中挑選了兩幅,打算就將這兩幅作為鎮店之寶放著,用自己的鬼氣代替周管家的鬼氣,將字畫保存了下來,免得放兩天就迅速氧化了。
施工隊他們請的是地府版本的,張河非常給力,幫南時聯繫到了一個生前是國家級室內設計師的團隊幫南時重新做了個規劃,直接從設計到裝修一條龍服務,一周就能搞定,南時只要負責給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