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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已經備齊了,照舊是一半清淡一半濃油赤醬,素的玲瓏剔透的腸粉搭配著濃香四溢的脆皮鮮蝦卷,紅的紅,白的白,令人胃口大開。
池幽見他來便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南時上前幾步到了他的身邊,向他行了個禮,本來是很日常的動作,抬眼看見池幽帶笑的雙眼的時候,南時就不自然了起來。
「坐吧。」池幽道。
「是,師兄。」南時在池幽的身邊落座,他是真的餓了,給自己和池幽都添了一碗粥後,待池幽動筷他就埋頭吃了起來,肚子裡有了貨色,連帶著腦子也清醒了一點,他吃著吃著眼神就開始放空了——那什麼,昨天他是怎麼就和池幽睡到一張床上去了?
他怎麼突然就失憶了?
南時認真回憶了一下,發現好像是昨天他抱著池幽沒捨得撒手,抱著抱著就睡過去了……?
要是這事兒落在別人身上,南時肯定恨鐵不成鋼大罵兩句的都到一張床上了,蓋著被子純睡覺到底是有多菜?搞快點不行嗎!換到自己身上南時很沒有骨氣的覺得……也還行。
正想著呢,他放在桌下的手被人輕輕拉住了,他霎時間看向了池幽,池幽神色閒適,悠然自得的喝著粥,見他看來還發出了代表疑問的音節:「嗯?」
南時:「……師兄,今天腸粉很不錯,你試試。」
「好。」池幽微微頷首應了一聲。
這會兒桌子底下已經進行到了池幽握著他的手斯里慢條的把玩著,按照齒序一根根的自他的指腹摩挲而過,最終又覆於其上,指尖在他的指縫間緩慢地插入,與之相合。
南時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力道太輕了之後就有些發癢,他面無表情的反手按住了池幽的手,放上了桌子……然後把本來持筷的右手放了下去,還主動將手塞到了池幽的掌心中。
左手拉左手不覺得不方便嗎?要是方便,池幽豈不是把手伸的很長?
——等等,打住!再想下去就到恐怖片的範疇了!
反正左手也能用勺子吃飯,所以右手可以放下去給池幽拉著,沒毛病。
池幽輕笑著誇了一聲:「確實是不錯。」
南時差點沒把自己的頭埋進碗裡去。
一旁的清河與傾影上前替他們換骨碟,南時一想到他們兩桌子底下的官司,頓時收緊了手指,牢牢地握住池幽的指尖。
要命。
她們發現了嗎?
都是極有眼力伺候慣了的人,她們會發現不了他們在幹什麼嗎?
南時適時側臉去看池幽,一副『咱們要談事情』的樣子,成功讓原本走向南時和池幽之間清河換到了池幽的另一側去:「師兄,輕雨……怎麼處理?」
池幽將口中的水晶蝦餃咽了下去,轉而放下了筷子,取了帕子擦了嘴角,反問道:「你決定。」
南時仔細想了想,這不罰不能服眾,但罰了吧人家確實也是受了池幽的命令,他沉吟片刻,道:「停職半年吧。」
他說停職又沒有說停薪,放半年帶薪假不也很爽?
池幽聽罷頷首道:「尚可。」
侍立在旁的清河和傾影面面相覷,輕雨這個情況往輕了說是瀆職,往重了說就是叛主,怎麼南時這板子高高揚起輕輕就放下了?
池幽微抬一手,兩人見狀就知道池幽要與南時單獨說話,便紛紛屈膝行禮,與其他僕婢一道退出了花廳。
南時看著她們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池幽挑眉道:「這麼怕人看見?」
「嗯……不太好。」南時含糊的道。
池幽心下微愣,轉而便有些不為人知的欣悅,對誰不好?南時這樣能當著他的面說給他當個臠寵沒什麼不好的人想當然的不會在乎別人的目光,那麼就是對他不好?
「不必放在心上。」池幽俯首點了點南時的唇角,南時在一瞬間的呆愣後連忙後退,嘀咕著說:「師兄,吃飯!」
「嗯。」
南時本來的計劃是今天去把南辰閣開張的,但誰想發生了昨天的事情,叫他走吧,他確實是捨不得,不叫他走吧,又太黏糊了些,痴纏著有些不像話。
不管池幽到底是真是假,南時並不想給他留下他就是饞他身子的印象。
他還在糾結著呢,池幽便放下了碗筷,示意南時跟他走。
池幽直接帶南時去了書房——書房這個地方,南時看著就慫,畢竟每次來都伴隨著挨打的機率,還有那個該死的夢境,反正他不大喜歡。
池幽落座於書案後,叫南時到了跟前,取了一個匣子出來,南時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居然是昨天被他扔進火盆里的冰魄珠手串。
冰魄珠還是如同之前一樣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完好無損,連帶著其他幾顆珠子瞧著也沒什麼問題:「哎?還真沒有問題。」
「戴著吧。」池幽吩咐了一句:「過來坐。」
南時順手就把手串揣回了原位,坐到了池幽對面,緊接著他就發現好像沒什麼話題可聊了。
南時眼巴巴看著池幽,說點什麼?沒什麼好說的,他現在就想往池幽身上掛,但顯然那不太好。南時猶豫了一下說:「師兄,要是沒事我就先……告退了?」
池幽以指節輕叩書案:「去哪?」
「去鋪子裡看看,都兩個月沒開門了,裡面肯定落滿了灰,我帶著傾影過去打掃一下……對了師兄,還有什麼人比較靠譜嗎,我想把晴嵐調回來。」南時老老實實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