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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又冷哼一聲:「這樣受不得人一點好處的性子,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寶釵哪裡敢答話。只好繼續跪在那裡等著下一步的問話。忽然外面傳來了請安的聲音,碧桃高聲道:「請皇上安。」
淑妃忽地站了起來,還小聲地和寶釵說了一句:「一會兒我說什麼,你只管磕頭就是。」匆匆地已經出了內室。寶釵也忙站了起來,顧不得自己膝蓋疼得要命,隨著來到正堂。
眼前只見一襲明黃色的衣袍,寶釵重又跪到碧桃身後。那來人笑問道:「有什麼了不得的話,竟讓你親自問人?」顯然把淑妃的動向掌握得透砌。
就聽淑妃也笑道:「今日我倒是得了意外之喜。若不是記性還算過得去,幾乎竟錯過了。」
當今聽了,不由得「哦?」了一聲。
淑妃就帶笑道:「聖人先看看這個東西,可還記得?」說著將一物遞了過去。寶釵就算是不抬頭,也知道定是自己剛才拜見淑妃時,「不小心」掉出來,又讓淑妃把自己審了又審的舊荷包。
就聽當今詫異道:「這不是那年你剛給朕做完,就讓朕賞了林海的那個荷包?怎麼現在又到了你手裡?可是他的什麼事讓你辦不成?為何不上摺子?」
一席話一句接著一句,到後來的聲音已經隱隱有了怒意。只是淑妃似不受影響一般,還是笑道:「臣妾的這位表兄,竟是二十多年一絲也沒變了。」
表兄?寶釵只覺得天雷滾滾,這個原著里從來沒有出場過的妃子,竟然是林如海同志的表妹?若是還在做網站,寶釵真想發個站短給她:這麼明顯不合常理的金手指,出現的時機太過突然,差評!
當今也問道:「他不是清高得很,二十多年除了公事,再不與我們交往?就是朕登基以來,也不過是上個請安摺子了事。別人做了皇親國戚,恨不得天下人人知道,他倒好,竟是生怕人家以為他是借姻親上位!現在怎麼倒與宮內走動起來了?」
淑妃對於當今的怒意,好象並不在意,只笑道:「當年臣妾不過是個側妃,說來也不過是妾室罷了。林家向有祖訓,女子不得為妾。就算是我母親入了唐家,可是表兄仍是對此耿耿於懷。再說一個妾室的表兄,如何算得了您的正經親戚。」
當今就是一噎,轉移話題道:「還沒說這荷包的事兒呢。」
淑妃就又是一笑:「怕是上了年紀,也惦記起骨肉親情來了。他家一向單傳,在世上也只有我這個當年讓他鄙視的表妹,還算是他的親人了吧。也許是他夫人去世,讓他覺得人世無常,竟然想到送個丫頭進宮給我使喚。可真是難為他了。只是他也不想想,我不過是個深宮的妃子,上有皇上與皇后照顧,下面還有皇兒,倒用他惦記。」
當今聽了淑妃連怨帶訴的一番話,只當她對林如海還心有芥締,倒勸道:「他的脾氣一向如此。當年之事也不全怪他,是朕太心急了些。若是當日之事讓那時的二哥他們知道了,可不就是好大一場事非。說來也虧得他即收了荷包,又勸諫朕一番,不然。。。」
剩下的話當今未說,淑妃顯然是知道那未竟之意,嘴裡仍不依不饒:「就算是當年是無心,可是三年前呢?老聖人都禪位了,可他。。。」
當今又道:「他是老聖人一手提攜之人,若是與那些人一樣轉眼就來討好朕,倒讓朕都替老聖人不值。可是這幾年的差辦下來,江南倒也虧得他頂著,比別處事事掣肘強多了。只是他一向清高,並不是表功之人。何況他也算有心,竟然知道朕當日隨手賞的荷包,竟是你做的。」此話又有些不辯喜怒。
淑妃這才算是無話。當今就問:「他送的是誰?讓朕也見見。」
寶釵已經讓剛才那大量人信息給震得發痴,就如自己原來每月要抽瘋的那幾天,惹得當今道:「怎麼竟這般模樣的人?」
淑妃嗤笑道:「想是第一次得見龍顏,自己把自己嚇著了。剛才與我說話時倒還算是機靈。」然後一來一去把寶釵與林家結緣的事兒都說了一遍,竟是一絲都不肯瞞下。寶釵一面心裡暗嘆淑妃仔細。一面不解她剛才出內室之時為何讓自己只聽不說,那臉上就越發顯得呆了。
當今聽完也是一嘆:「竟是這樣的緣故。看來他竟不是要將人給你使喚,是讓你替她報答恩人呢。只是這還是他二十多年第一次求人,又是個能幹的,總不好駁了他的面子。這個丫頭看著呆了些,不如給個女官的品級,免得讓人欺負了去,將來他進京時不好看相。」
別說寶釵,就是淑妃也讓當今這神來一筆搞得摸不著頭腦:「聖人,這丫頭只是小選進宮的。」
當今道:「你且想想,林家丫頭還能不識詩書不成?即然這丫頭說是與林家的丫頭交好,想來詩書也該通的。是不是?」
最後一句顯然是在問寶釵,她只好頭碰地的答道:「奴婢略識得幾個字。」
當今就向著淑妃道:「你聽聽,這可是只識得幾個字能說出來的?」
淑妃表情有些憤憤道:「難道竟讓聖人為他還人情不成?」
當今就笑道:「總是你的親人,又是能幹的,再說你也得了人使喚不是。而且你父兄去得去,在外頭的在外頭,煜兒也不小了,也該有門正經親戚走動。」
淑妃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此時也不得不感謝當今為她們母子著想,少不得口內謝恩:「多謝聖人為煜兒著想。只怕人家清高,看不上煜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