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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兒聲音里都帶了哭音:「可是我還沒看夠呢。」
王熙鳳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傻閨女被人忽悠了還不知道,嗔了平兒一眼,才拉著巧姐兒到那木槽子前:「凡事都講個眼見為實。明明你自己過來請安的時候都看過一回了,怎麼平兒一說你就信了。」
看著依舊綠油油、嫩生生的青菜,巧姐兒的小臉就是一紅:「娘,」攔著王熙鳳就是一頓撒嬌:「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嗎。都是平兒姨姨,人家自來信她,誰知道她竟騙我。以後再也不信平兒姨姨的話了。」
王熙鳳大樂:「對,再不可信她。你也記著,不管是平日多可靠的人,都有可能騙你,心事還是自己看過了、聽過了再下定論的好。」
就算是主子藉此又教導巧姐兒,可是平兒還是苦著一張臉:「巧姑娘竟是不信我了。也罷,都是那碗餛飩惹出來的麻煩,我還是把它端下去,讓廚房另給巧姑娘做別的送上來吧。」
巧姐兒又不依起來:「誰說不信你了。留下,留下。這可是咱們自己種出來的呢。娘也吃,肯定比買來的好吃。」
屋子裡的人都被巧姐兒逗得樂了起來,好象誰也沒有注意到,今日已經是冬至了。
就算是正房的人有意遮掩,可外頭的人卻不知道,還是按著規矩該做準備的做準備。又有廚房上的人,過來請示晚上可加不加菜,還有就是莊子裡所剩物資不多,要不要趕緊地再去採買一些。
等王熙鳳吩咐讓買辦多買些過冬之物,尤其是那碳呀、米麵以及肉食等等。再有就是今天晚上不光是正房裡要過節,就是巡夜的、粗使的也都加菜,引得上下一片歡騰謝恩之聲。平兒一臉報歉地看著鳳姐兒親自吩咐了,才道:「都是我見事不明,還讓奶奶親自操心。」
王熙鳳知道她原本報著賈璉能真的在冬至日接自己加府的希望。可是真要想接的話,也該是昨天就過來。不管是不是給自己準備出收拾的時間,只按常理,也沒有大過節的還在路上奔波的道理。
「又不是你的錯。還不快些出去看著,好歹是咱們在這莊子裡的第一個節。別出了什麼紕漏。」鳳姐兒並不覺得這是平兒的錯,要怪也人能怪她心裡還是把那府里的人想得太好了。
要說那忠心符也真的好用,這不就算是天氣寒冷,又是大過節的,來升家的還是過來給鳳姐兒請安了。鳳姐兒跟自己的陪房也沒怎麼客氣,倒是平兒見了,越發覺得那府里沒有一個人真心關心自己的奶奶:這樣大節下的,就算是奶奶帶了自己的用度過來,可也終是一個女人自己帶著孩子,做為婆家人,來個主子看看還不應該嗎?
王熙鳳就沒有她那麼多想法,要是榮國府的人能就此忘記了她們娘兩個,她才在從心底笑出來呢。等來升家的請完了安,她只關心自己傳回去的話,得沒得到執行。
「回奶奶的話,現在府里是二姑娘、三姑娘、珠大奶奶一起幫著二太太管家呢。」來升家的回答了王熙鳳最關心的問題。
「哦?」王熙鳳挑了挑眉毛:「大奶奶還真是能耐人,這麼快就能出來幫二太太管家了。二姑娘不是說想著不幹了嗎,怎麼到現在還管著呢?」
第129章
來升家的聽到鳳姐兒問府里太太奶奶人管家的內情,有些無語地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先擇著自己知道得多的回道:「二姑娘那裡, 本就已經要不幹了。不過那日奴婢看到了司棋, 聽她話里話外地為二姑娘報不平。」
「怎麼個不平法?」鳳姐兒覺得這位司棋,還真是個人物。
來升家的道:「她說二姑娘管的不過是器皿, 原沒有什麼難的。與那起子人打的交道多了,她們姑娘話也多了、遇事也有些個決斷了。她本來還替主子高興呢,誰知二姑娘那個奶嬤嬤就作起妖來。三五不時地打著二姑娘的名頭,讓那管著器皿庫的人請她, 或是和人要孝敬。若是人家不從, 她就使壞心寧可壞了東西,也要讓人吃個不是。幾次下來,管庫的人也不是傻的, 還能不知道裡面的事兒, 都說要去找太太評理呢。二姑娘怎麼還能做得下去。」
鳳姐兒只管自己拔著火, 似聽不聽地在那裡坐著。來升家的卻不敢停下話頭,還說著:「奴婢就和司棋說,不管怎樣, 二姑娘總是大房的人, 這府里二奶奶已經不管家了,若是二姑娘再退了,那還有誰能知道大房才是正經的當家人呢?就是她拿二姑娘的奶嬤嬤沒辦法, 總有能治得住她的人。」
「沒兩天的功夫, 聽說大太太讓那婆子做個什麼還是怎麼地, 那婆子不服氣與大太太頂了幾句嘴。大太太是個什麼性子, 奶奶還能不知道?最是看不得這些人張狂的,見人不肯聽她的話也忍不得,不肯開恩放過。親自找了二太太,把這婆子給攆出去了,還把她一家子都從二姑娘身邊清了。聽說二姑娘好些首飾對不上,都是從那婆子家裡尋出來的。二太太也沒法替那婆子求情了。」
王熙鳳聽了二太太沒法替那婆子求情,也是一笑。還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呀。只看王夫人給三春姐妹配的奶嬤嬤,就能看得出來她對幾個女孩盡沒盡心了。只是這不管她的事兒,如今迎春離了那蛀蟲一樣的奶嬤嬤,再學著管管家,總能比原著里強些,,就不是她這個一心想離開的人能做的了。
還是那句話,人心換人心。她來了莊子上這麼長時間,除了自己的陪房,也就是黛玉還遣人來看過。別人如何她不在意,可是迎春的行為多少還是讓她有些心寒。就算是府里沒派過人,可是已經管家的迎春,不應該不知道鳳姐兒的陪房幾日就來莊子上一回。可是這位二姑娘,卻是一句話也沒有捎來過。原來是抱著給賈璉添下堵的心思,可是現在她離得遠遠的,也沒有必要再做無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