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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了保險,她還是收回了那身給晉將媳婦的衣裳,還小心叮囑她:「給百合的衣裳,務必得改過了,只在家裡穿,不能讓孩子多到人多的地方去。」
晉將家的看她說得鄭重,忙點頭答應:「姑娘放心吧,再不會讓那丫頭出院子。」
看看身邊的那包衣服,珍珠也有些犯愁。拿回榮國府顯然不合適,人家守門的都知道這是二姑娘賞了她的。可是不拿回去,在自己這裡也是白放著。
想了想,她還是問晉將家的:「你會做針線吧?」
晉將家的就笑道:「看姑娘說的。我們原來也不過是鄉下人,還能與姑娘一樣享福不成?一家子縫縫連連的事情,哪樣不是得我自己動手。」
珍珠自失地一笑:「可不是,我倒是忘記了。這些衣裳,我也不好再帶回府里去。只是也不好整件地穿用了。你只管把它們都拆了,做成荷包放著,留我下次回來用。可使得?」
晉將媳婦有些可惜這樣好衣裳,卻也知道自己姑娘所處是大戶人家,想是人家的規矩如此,只滿口應下:「姑娘且放心吧。別說整處能做荷包,就是那些邊邊角角,打起袼褙也是好的,到時能納幾雙好鞋底子。」
還真是過日子人家出來的,這樣精細打算。珍珠就點點頭:「行,那就按你說的辦。到時給我做雙鞋,再比我的大些做一雙。下剩的,由你給你一家做去。只一樣,可別為了打袼褙,把那東西都剪壞了,白糟蹋東西我是不依的。」
晉將家的見自己主子都這樣小心謹慎,想著等自己當家的回來,也要與他好生說一說,不能仗著主子回來的時候少,就把主子的話不放在心上。就是幾個孩子,也得囑咐到了。
珍珠倒有些拿這些衣裳考驗一下晉將家的心思在,卻不想人已經自己悟出了當差不易這樣的道理。正與晉將家的說些配色之類的話,就聽晉將在外頭問百合:「你娘呢?怎麼主子的屋門開著?不是說過,主子不在的時候,除了打掃之外,一律不准開了屋門?」
百合才不過五歲,能知道回她爹的只有一句:「姑娘回來了,娘和姑娘一起說話呢。」
也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讓姑娘聽見了沒有,晉將自己站在窗根下回道:「沒想到是姑娘回來了。剛才可吵到姑娘了?姑娘讓採買的東西已經買回來了。」
珍珠就示意晉將家的接了進來,東西倒也看得過。見銀子還有剩餘,珍珠問道:「可都記了帳了?」
晉將連忙回了一聲:「已經記清楚了。姑娘放心。」
第48章
回府之後,珍珠第一個向司棋說出自己發現的漏洞——她們姑娘最大的好處與最大的壞處都是一個, 那就是對自己的兩個丫頭絕對信任, 往往是丫頭們有了主意, 她跟著配合。
司棋卻不在意地笑了:「你也太小心得過逾了。咱們收拾出來的,都是針線上做的,還都是姑娘的外衣。這樣的東西,不說別處,就是咱們府里的三姑娘、四姑娘都與姑娘一模一樣的。再說咱們姑娘不傷誰不害誰,又是個不爭不出頭的性子, 誰還非得害咱們姑娘。」
就是這種不爭不搶, 想自己種田平安一生的性子, 才往往是炮灰呀大姐。珍珠與司棋說不清楚,只好自己小心些:「不管怎麼說, 這樣的東西再不能出府了。」
司棋嗤地一樂:「還不出府。你想想府上的姑娘們, 多少舊衣服都給了丫頭。那些人在府里能穿的時候不多, 可不就指望著出府後顯擺一回。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就是咱們府上,京里多少人家, 還有把這樣的東西拿出去當了的。」
珍珠也就回想起來, 就是原著里, 王熙鳳都說過,當頭面衣裳的話。看來她對這個世界了解的還是不深, 光想著這是宅鬥文了, 忘記這是用宅斗影射官鬥文。
「我看你這些天總是慌裡慌張的, 可是有什麼事兒不成?」司棋覺得珍珠這幾日不如平日沉穩,就象是擔心什麼事兒似的。
珍珠自己回想一下,也覺得自己好象有些多慮了。這幾天她碰到什麼事,都不自覺地想著人心難測,人家是不是要害她。難道是自己要抽?就算是不想承認,可是她知道自己有時候是會無緣無故地抽上一抽。可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從來沒有犯過病。
「可能是看著姑娘好日子就要到了,我這心裡總是安定不下來。」珍珠這樣對司棋解釋。
不想司棋也有同感:「可不是。我是又盼著姑娘好日子快些,又生怕東西準備得不齊備。還有就是。。。」她看了看珍珠,說不下去了。
珍珠本想催她,一時自己反明白過來:司棋與她是要與姑娘一同到鎮國公府的。自己在這府里算得上無牽無掛,可是司棋除了自己的老子娘,怕是還更牽掛著自己的那個姑表兄弟。
這事當事人不說,珍珠平日又沒見司棋漏了行藏,自然只好泛泛道:「你與我又不一樣,捨不得父母親人也是有的。要我說,你今年也不算小了,不如回家與你老子娘說,你與姑娘一起出門,那邊鎮國公府里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不如趁如今還在府里,把你的大事定了也好。」
司棋的臉讓她臊得通紅:「好個不要臉的小蹄子。這話也是你能說的。說來你也與我一樣大,怎麼不見你把大事定了?」
珍珠就苦笑:「你說我與誰定去?又讓誰替我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