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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舅舅所說,榮國公說的不多,可是他給出的辦法,卻都切實可行,還成效顯著。他不刻意與自己親近,還曾經讓自己十分窩火,可是也正是因為他對父皇的忠心,才讓他在父皇那裡為自己說起話來,有著常人沒有的份量。
太子搖頭嗤笑了一下,說不定人家賈代善從來就沒有在父皇那裡為自己說過什麼話,人家就是把自己對自己兒子做過的事,拿給父皇看,然後自己跟著學,就滿足了父皇那渴望做一個平常人家父親的心吧。
已經猜到了事情真相的太子,輕聲問張頡道:「那賈家,可有庶子?」
張頡搖頭:「說來榮國公自己倒是還有一個庶弟,只是早已經分府而居了。可是他自己,卻是一個庶子也沒有。就是他家的世子賈赦,成親近五年,才得了嫡長子,也沒有一個庶子。」
明白了,說不定自己父皇是又讓榮國公府里的行事給影響了。不就是嫡子嗎?生就是!太子覺得自己簡直是在為江山犧牲:「那太醫給太子妃診脈之後,是如何說的?」
這個就不是張頡能回答的問題。身邊自有人去內院打聽消息。太子一邊等消息,一邊繼續與張頡說著榮國府後院之事。聽說現在這榮國府里的太太在養病,內宅管家之事都已經交到了世子夫人手裡,太子的心下也是一動。
只是此事還是聽聽就好,畢竟這皇家與一般的人家還是不一樣。好在內院裡傳來的消息並不算差,太子妃的身子保養得不錯,除了有些鬱結於心外,就是年歲大了些,可是真的想生孩子,也不是不能保住。只看這孩子緣份如何了。
第176章
自此太子竟是日日宿到了太子妃處, 讓太子妃先是遲疑,後是驚喜,再是期盼。不過那心裡所有鬱結, 倒是不藥而愈。至此太子方明白, 再是端莊大度的女人, 對自己丈夫的態度也還是在意的,心下對太子妃有了些歉意, 與之相處的越加和諧起來。
這日太子剛與太子妃一起用過早膳, 就聽得內侍來報:「啟稟殿下, 清虛觀觀主張道士求見。」
太子自是皺眉。說來這皇家自是平日裡敬鬼神而遠之,又因怕生巫盅之事, 皇子們也多離僧道們遠而又遠。現在聽到清虛觀觀主來拜, 太子就要開口回絕。
邊上太子妃先開了口:「可是那位代榮國公出家的替身張道士?」
太子本來有些不好看的臉色,轉向了太子妃,卻見人篤定地看著來傳話的小內侍。內侍把身子子又躬得低了些:「稟太子妃, 正是那位張真人。」
太子妃便轉頭看向太子, 太子聽說來人是賈代善的替身, 也就無可無不可地道:「明日便是上元節了,這道士莫不是來送平安符打秋風的?」
太子妃在座位上低了低頭:「聽說這位張道士,本是榮國公替身出家,倒是好一番傲骨。除了榮國府外,別人家很少登門。就是那清虛觀的平安符, 也只由著信眾自取,並不以此生財。」
太子轉頭讓那內侍傳話,自己一會兒會去見那道士。等內侍走後, 才道:「太子妃對這張道士倒是熟悉。」
太子妃搖了搖頭:「並不是臣妾對道士之流熟悉。不過是原來在家時,家裡長輩教導, 三姑六婆之流,最是親近不得。舉的就是京周各處寺廟道觀的例子。因為當時這清虛觀被長輩特意提出,所以才留心了些。」
太子有些驚奇:「難道這清虛觀之人,竟是為惡甚重嗎?否則你家裡為何特意提起?」
太子妃忙笑道:「不,不,太子誤會了。就是因為清虛觀所行之事,不過是自在修行,與普通寺廟道觀見人就勸人捐獻香火截然不同。所以家裡長輩才說,這才是真正出家人的作派。」
太子展顏一笑:「這張道士即是榮國公的替身,想來榮國府這是不會虧了那觀里的用度,也就不必再向人討香火錢。」
太子妃正色道:「可是時下寺廟多有廟產,還不一樣指望著信眾布施得越多越好。可見這張道士與清虛觀也算是難得了。」
又來了。一遇到事,這位就一定要與自己辯出個高下。太子有些頭疼地看了太子妃一眼,想著人好不容易鬱結才散,自己也不必與她爭什麼短長。為了嫡子,讓她一步又何妨。於是點了點頭:「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等我去見見那張道士,看他所為何事。」
太子妃此時也醒過來,自己剛才說出的話有些生硬,想要向太子服個軟吧,又是從來沒做過的。可是就這樣讓太子走了,又怕兩人間好不容易平和的日子,再起什麼波瀾。一時竟把那頭臉都急紅了。
太子是久在女人堆里廝混的,還能不知她為何紅頭脹臉?轉一想太子妃是自己的正妻,也不好做出側室們那些妖媚爭寵之事。一時對她又恨又憐起來,笑道:「你不必發急,等我聽那張道士說些什麼,再學與你聽就是。」
太子妃這一腔心思才算有了出處,從未有過的柔聲道:「這道士好歹是榮國公替身,就有個什麼不妥之處,太子看榮國公面子上,也擔待一二。」
太子這才點頭去了。
誰知此去竟直到中午都沒回來。太子妃還以為太子到底還是生了自己的氣。讓人去外院打聽了才知道,那道士也不知道獻了什麼東西給太子,太子大驚之下,帶那道士進宮了。
得知消息的太子妃,臉色立刻難看起來。能被選為太子正妃,自是讀書看史的。史書上記載的那些利用術士燒丹鍊汞以求長生的帝王,有哪個是有好下場的?而那些舉薦之人,也無一例外地背上了千古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