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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原主,一定會覺得自己小兒子比大兒子貼心。可是現在換了芯子的賈母,卻一點也不為所動。再說若是她不走的話,這府里的一切還得維持原樣,她想做的可就做不成了。
於是她乾脆拿出了原主在兒子面前說一不二的氣勢:「你父親一走,我這心裡也空了。若是不能看著他入土為安,就是留在京里也不安心。不如我與你們一起回金陵去。不過咱們這一走就是幾年,府里留什麼人、誰跟著咱們一起回金陵,還是要好生參詳一下。還有各處的東西也要好生入庫。而公庫里的東西,也得清點一下,免得奴才們乘機生出偷摸之事。」
兩個兒子聽到賈母的堅持,也沒有再說反對的話:都是孝順兒子,怎麼能反對母親要親自送父親一程?現在老太太覺得自己還能走得動,那他們盡了勸諫之責也就行了。接下來還是看看如何完成老太太交待的任務吧。
賈母也不廢話,對賈政道:「這些年都是你媳婦在管家,那些帳本和公庫的鑰匙也都在她手裡。你去讓她把帳冊和鑰匙交過來,等明天咱們一起,對著你先大嫂子留下的帳冊,把公庫房盤上一盤,也好封存。」
賈政知道自己媳婦是從先大嫂子手裡接的管家之事,覺得賈母的安排很合理,也就答應一聲回去找王夫人。這邊賈母才對賈赦說道:「赦兒,你坐過來些。」
賈赦還以為賈政走了,自己也該去安排隨同回金陵的人了,誰知道老太太竟然不放他走。於是賈赦的心裡又忐忑了起來,難道老太太要趁著沒有人,再罵自己一頓出氣?
罵就罵吧,只在是不當著人,讓自己母親罵一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老太太能忍到人都散了才罵自己,也算是給自己留臉了。就是帶著這樣的思量,賈赦並沒有坐到賈母身邊,而是跪到了地上。
看著想與人拉近感情的,卻沒有如自己所想一樣招之即來,而是直接跪下了,賈母也不得不對原主說聲佩服:這得是什麼樣的破壞能力,才讓兒子認為一個做母親的,留下兒子就是為了打罵?看來自己與賈赦之間想修復關係,還有得磨呀。
不過也不能只寄希望於時間大神,賈母決定試試自己新得的好感卡。反正現在屋子裡也沒有別人,賈赦又一幅低頭認罪的樣子。於是賈母就試著將那好感卡對準賈赦——她要看看此物是不是還得如上一世的忠心符一樣,必須她與被下符的人有身體接觸才能用。
也沒看到什麼白光一閃,更沒有什麼五顏六色的光電效果,反正賈母手裡的那個好感卡,就那麼憑空消失了。再數數自己系統儲藏室里的存貨,確實只餘下了九張。看來這個好感卡,是能夠不通過身體接觸就使用的。這個好,要不她可是一個女人,再歲數大也是女人,對著小孩子可以借摸摸頭撫臉用好感卡,可是對上大人、還是有權勢的大人怎麼辦?
別以為賈母想得多,實在是這榮國府還有欠銀在那裡懸著呢。若是不解決掉這個讓下任皇帝如鯁在喉的問題,她的任務可是完成不了呀。而要解決這個問題,也不是榮國府一家可以辦到的,那個一向與榮國府同氣連枝的寧國府,還有她自己的娘家,怎麼也得拉到同一個戰線上來。而這兩家的當家人,都是男的,還都是已經成年了好久的男的!
賈赦已經跪了有一會兒,發現老太太還沒有叫自己起來,覺得自己所想果然沒錯,老太太這是要給自己下馬威呢。不過因為好感卡的原因,他倒沒有如以前一樣,在心裡覺得老太太處事不公,而是覺得老太太今日能給只單獨訓斥自己,已經是不小的進步了。
不想幸福有時是接連到來的,這不,老太太就在溫聲對他說:「不是讓你過娘這裡坐,怎麼還跪下了?可是對娘有什麼不滿?」
娘?估計賈赦也就是剛學說話的時候用過這個字眼,等再大些,人家原主就已經擺起了譜,親兒子也只能叫自己一聲太太了。所以乍一聽這樣接地氣的稱呼,賈赦沒有覺得親切,而是覺得老太太是不是剛才吩咐事兒吩咐得多了,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不過他也不敢真的這樣問,只好的話地斜欠著坐到賈母的炕邊上。
看著眼角已經有了皺紋的便宜大兒子,賈母在心裡為自己的年齡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還有不少事要辦,而她已經明顯感覺自己精神頭不如剛才了:「老大呀,這些年娘可能是委屈你了。你別在意。娘是偏心老二了些,不過以後娘儘量改,你看可好?」
現在是賈赦覺得不可思議了,他就沒想到老太太還有這樣對他說話的一天,吭吭哧哧地說道:「也不怪老太太,都是我自己不爭氣,不如二弟有才學,才讓老太太失望的。」
好吧,這個兒子還真不是一般的不會說話。好在賈母芯子還是成熟的,就算是沒成熟到可以自己碼字的份上,不過這種程度的話,還是可以當成耳邊風,聽不出裡面承認自己偏心的內容的。
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賈母覺得事兒得一件一件的辦,而處理掉尾大不掉的奴才,就是這府里現在的當務之急:「娘留你,是因為你現在才是這府里的當家人,此事也只有你去辦才最合適。」
賈赦聽她說得鄭重,也就收斂了自己的思緒,聽著下文。沒用他等太久,賈母已經說道:「剛才我當著老二,只說是查一查什麼人跟咱們回南,哪些人要留下看家。不過你可不能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