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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在當今看來,太子已經是相當的隱忍了,可是二皇子的母妃,卻還有意無意地在當今面前,說些二皇子被太子欺壓或是太子行事不合規矩等等。就算是說得再隱晦,可是當今還能聽不出來?於是在他覺得自己兒子讓這個女人給教壞了的時候,二皇子的母妃,已經成功地由賢妃降為了無封號的嬪。理由十分現成:頂撞聖人。
「太子的東宮裡頭,人還是少了些。」覺得自己大兒子吃了沒娘的虧,當今對戴權道:「還是再派些人去服侍他吧。」
戴權有些為難地看著當今道:「聖人,太子如今各品級的服侍人都已經滿了。」誰讓你覺得對誰好,就給誰賞女人呢,而太子往往還是得賞最多的一個。
可是當今卻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問題:「那些都是些不中用的,到現在太子才兩個兒子、一個閨女。他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自是要多多地開枝散葉,才能國祚永傳!」
第173章
為了子嗣發愁的, 可不光是當今一個人。榮國府西側院裡,王氏也是咬牙切齒地不想著讓賈政出去遊學。
在她看來, 賈政到五月也就出孝了,他們兩個成親也有三年多,正是該要個孩子的時候。可是誰知賈政卻要在這個時候去遊學!丈夫不在家, 讓她的孩子從哪裡來!沒見大房的賈瑚都已經快會跑了, 可是他們二房卻是連一個孩子毛都沒見到一根。
加上前兩日娘家傳來的消息,自己公公當眾拒絕了幫自己兄長調回京營之事, 更讓王氏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好不容易見到賈政,正想著說上一說, 誰知人家先給她來了個要去遊學。
王氏當即就不幹了:「二爺現在跟著的先生若是不中用,那就請我父親給二爺再請個好先生。何必那樣辛苦。」
賈政就和看白痴一樣地看著王氏:「請你父親代我請先生?」
王氏沒聽出賈政口中的冷意, 還有些得意地道:「即是老爺不重視二爺,不肯在二爺身上花心思。那我求了娘家拉拔二爺一把也是一樣的。我父親交往的人脈並不少。」
賈政那邊已經拍上了桌子:「你父親認識得人再多,與我何干?我賈家竟是連先生都請不起, 還用得著你們王家費心不成?還有那些對父親的怨言,也是你該出口的?父親去莊子裡都帶著我,親身請了自己的幕僚為我授課解惑, 怎麼到了你嘴裡,竟成了不重視?你是想著挑拔我們父子關係還想讓我們兄弟失和?」
說來賈政平日裡雖然為人古板了些, 可是與王氏成親以來,也算是夫妻相得, 從來沒有這樣厲言與她說過話。這也是上次因聽了王氏的話向自己父親求情, 反受了一頓收拾之後, 才讓賈政明白,自己就算是王家的女婿,可是最重要的仍是賈家的子弟。於是今日裡王氏還拿著王家的便利來誘惑他,就不好使了。
王氏也被賈政如此的暴怒嚇了一跳:「我不過是想著二爺是為了先生不盡心,才不得不出門遊學。於是有心為二爺分憂。並不敢挑拔什麼。再說遊學苦楚,離家又遠,有什麼事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二爺怎麼能受得那樣的罪。」
見王氏口內已經服軟,又想著自己出門一年,她在家中也不易,賈政的聲氣也就軟了下來:「不過是一年的光景,再說還有譚先生跟著,能苦到哪兒去。」
「那太太那裡?」王氏試探著問道。她知道自己這個丈夫別看平日裡還算是好說話,可是倔起來卻是八馬拉不回的性子。於是就想著看看自己那個還在「養病」的婆婆,能不能讓他改了心思。
提起自己的母親,賈政心裡也不好過。就算是知道父親將母親軟禁起來是事出有因,可是這也已經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仍沒的鬆口讓人出來的意思,可見母親當日之事不小。已經在心裡深深懼怕賈代善的賈政,只好嘆一口氣道:「大嫂待母親十分孝順,你學著些就是。」
王氏就小心地撇了撇嘴:「大嫂不過是每日裡定省不缺。就是太太想著讓瑚兒過去陪她老人家說話解悶,也讓大嫂拒了呢。」這算是什麼孝順!
賈政又想拍桌子了,這個女人怎麼就記不住教訓呢!好在還顧忌著快要過年,只把聲音放冷道:「大嫂如何行事也是你能說嘴的,只做好你的本份就是了。」
王氏心下越發地不平起來,什麼叫做好她的本份,家裡現在三個小輩,大嫂張氏每日裡有管家的藉口,只是晨昏給太太定省。小姑子每日裡說是與宮裡的嬤嬤上學,也是定省之後就走了,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一人,得時時服侍在婆婆身邊。
若是婆婆是好相與的,看在自己陪伴她的份上,待自己慈和些也就罷了。可是她老人家心裡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些火氣,見只有自己一個人圍著她轉,不光不念著自己的好,還把那些火氣都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些是不能與賈政說的。剛才發了公公的一點私意,就讓丈夫罵了一頓,若是再發婆婆的私意,說不得他能讓人請自己的父親過來。想起自己父親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沒做好,現在請他老人家來了,怕也沒有自己的好處。
形勢比人強,王氏雖然總結不出這句話,可是卻不妨礙她按這話行事。於是放下對孩子火熱地盼望,轉問起賈政何時動身,都去何處,何時能歸家來。這樣的話題還算是安全,夫妻二人再沒起什麼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