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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搖了搖頭:「爹放心,這是主子賞的。我這點骨氣還是有的。」
花父把那銀錁子重新交到花母手裡,讓她快些裝到荷包里放好,才對珍珠說:「你看,就說是給你找了好地方。不但有飽飯吃,穿的也是府里給的吧?還有月錢不說,賞賜也大方。要不是當初,你哪能得了這個便宜。」
就算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網站,就算是平時各種論調的文章都有,可是珍珠還是讓花父自以為是的話給氣著了。拉黑!這個人必須關小黑屋!原主記憶里,關於花父內容很少的原因找到了,原著里只提了襲人給花母去奔喪的原因也找到了,花自芳心安理得地吸原主的血的原因,就擺在眼前。
上樑不正下樑歪!
這位老大爺,你是哪一隻眼睛看到珍珠是得了便宜,不是受了罪?珍珠是這樣想的,也這樣問了出來:「爹說我占了便宜,可是當初家裡三天沒一口粥喝。那麼疼哥,怎麼沒說把這個便宜讓哥占了呢?」
繼花自芳之後,花父也沒了言語。
花母見珍珠生氣,忙說:「你爹不會說話,他是看你長了本事,得了主子的賞,高興得胡說了。」
珍珠搖了搖頭:「娘只看見我現在得了賞,可知道我是怎麼得的賞?每天主子不起,我就得起來。冬天多冷的天,主子不叫,只能在廊下等著。水涼了熱了,都在大些的姐姐或嬤嬤們罵人。說是主子們不朝打暮罵,可是還有二層主子呢。她們收拾起我一個外頭買的小丫頭,下手可不會留情。」
別當誰的錢都是大風吹來的,我的錢來得也不容易。珍珠說的,都是她剛進府時候的事,就是現在,她也是那個罵別的小丫頭的人了。可是對著花家人,她才不會說。
自己現在不賣慘,一會兒讓人賣上一身的慘,好不容易攢下的那點銀子,恐怕就不姓花了。估計也還姓花,這一屋子的人不都姓花麼,可是主人卻不是珍珠了。
大概是聽珍珠說得悽慘,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花母一把摟住珍珠,哭道:「大丫,別怨爹娘。都是爹娘沒有本事,才讓你遭了這樣的罪。」
這還象句人話,所以珍珠回應的也掉了兩滴眼淚:「也沒什麼,就和爹說的似的,畢竟能吃飽穿暖,還有月錢。」
花母還想摟著珍珠不撒開,可剛才讓她摟一下,已經是珍珠的極限了。她坐正了身子,對著屋裡三個人嚴肅起來:「娘也別光顧著哭,我這次回家,其實是有事和你們商量。」
花父剛才讓珍珠說得無言,現在才咳嗽一聲:「什麼事?」
第13章
見珍珠一臉正色地要和家裡商量事,屋裡花家三個人也都豎起耳朵,聽她說自己的打算:「我要贖身。」
「不行。」這是花父:「我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只能養著。家裡現在只有你哥一人做工,再就指著你娘做些針線。你在那府里好歹還能貼補家裡一點,要是贖了身,別說家裡拿不出這錢,就是拿得出,今後日子怎麼過?」
「大丫,你可不能自做主張。」這是花母:「你也知道家裡,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再說,你哥到現在還沒個媳婦,總不能讓花家絕了後呀。」
「大丫,你可得為自己今後的前程著想。」這是花自芳:「你看你現在,穿用比起一般富戶家的女兒也不差什麼。人又生得好,又學了規矩。再大兩年,不光你大了長開了,那府里的小爺們也大了,誰知道會不會有大前程。」
很好。珍珠心裡暗暗道:原主為何不願意出府,為何一心想著做賈寶玉身邊的第一人,原因也找到了。有這樣一心督促她「上進」的家人,想不往上爬也難呀!
可是做為一個裝滿了宅鬥技巧的網站,珍珠能這樣妥協?答案是:「你們只看到那府里樣樣都好。可想過我一身一體都捏在別人手裡,行動不得自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讓主子發落了?到時怕你們想看我的屍首都難。」
沉默,花家人用沉默回答了珍珠。
就知道你們是不可信的,這不一試就出來了。可是將來要想贖身,還是得由花家人出面,珍珠只能循序漸進:「爹娘在擔心什麼,我也知道。放心,我現在還小,就是要贖身也得給府里效足了力再說。趁著這幾年在府里,還能自己把贖身的銀子攢也來。不用家裡為銀子操心。」
聽她並不是現在就要贖身,花家的人先鬆了口氣。再聽她要自己攢贖身銀子,花家人又有了想頭。
花母在丈夫和兒子哀求的眼光下,有些期艾地問:「大丫,你現在攢了多少銀子?」
這麼著急?珍珠有點為原主點蠟的想法,這一家人還是真愛錢:「娘問這個幹什麼?」
花母看著珍珠臉上沒幹的淚痕,那話只在嘴裡打轉,就是說不出口。花父生氣地瞪了她一眼,親自上陣:「這不是你哥也大了,總得給他張羅一房媳婦,好給咱們老花家傳宗接代。」
你有宗嗎?珍珠想問他一句,不過問出口的卻是:「我不信當年賣我的時候,那錢就都用完了。再說哥有手有腳,自己現在也有了營生,還能連房媳婦也討不上?」
花自芳就尷尬了。他掙的那三百錢,加上花母做針線的收入,也不過剛夠家裡的開銷。而珍珠每次給他的錢,都被他自己悄悄地存了起來。這事兒花父花母也知道,剛才能提珍珠給的錢,不過是顧著他別在妹子面前太過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