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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常見的是碎銀子還有各式錁子,銀票倒是少見。迎春細細看了看那張紙,不由笑道:「人也是太會想了些,就這樣一張紙,竟也能取出銀子來。難道不怕有人學了去,那銀莊不是虧了?」
幾個丫頭就笑了,還是巧雲解說給迎春聽:「姑娘且看這裡。這各個銀莊都有自己的密押,聽說那密押只有各家的家主才能見到。別人想仿,那有那麼容易。」
迎春就又將那銀票給了巧云:「看那莊子邊上,可有人要賣地的,就買上幾畝。我現在倒還用不上錢。」
第49章
巧雲見迎春一時就有了主意,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她, 不過手裡還是接過了銀子:「按說我該給姑娘寫個欠條才是。」
迎春就不說話, 珍珠笑道:「姐姐也太小心了。姑娘要是不信 , 連這個莊子也不讓姐姐知道呢。」
巧雲也是一笑:「先小人後君子。我畢竟已經不算是府里的人了,姑娘再是信我,可是我身後也還有一家子人呢。」
迎春就笑道:「這值個什麼,下次一起帶過來就是。」
巧雲就又看了迎春一眼,嘴裡樂呵呵地答應著。等珍珠送她出府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起:「我看姑娘現在很的主意的樣子。」
珍珠就道:「這兩個月, 林嬤嬤日日與姑娘們講些後宅之事, 姑娘自然要悟出來了。要是再沒個主意, 將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呢。」
巧雲也點頭:「這樣才好。畢竟姑爺不過是個庶子。只是你也該勸著姑娘些,也別鋒芒太露了。」
珍珠自是同意:「我看如今姑娘是有分寸的。在姐妹跟前也還與前一樣。不過是對著自己屋裡的事, 上心了不說, 也有了自己的主見。」
見四下無人, 就把前幾日迎春給司棋定下人的事兒說與巧雲聽了。
原來迎春見司棋總是請假回家, 就問她到底有何事。司棋也不是個能瞞住話的,三五句就讓迎春問出了自己與姑表兄弟有情的事。要是放在原著里, 迎春連這話聽也不要聽的。只是現在她已經定了親, 成親的日子也在眼前。那日又聽兩個丫頭表過忠心, 自然也知道這是讓司棋死心踏地的好機會。
也沒與珍珠司棋商量,二姑娘就往東大院走了一趟, 對邢夫人說起自己現在雖然有了兩個陪房, 可是看起來都不是機靈的。因與司棋從小長大, 覺得她是太太陪房的外孫女,有意將她培養成自己的陪房。
「她們一家人都在太太手上,又見太太這樣疼我,自然不敢與我生了外心。只求太太疼我一疼。」迎春對著邢夫人一臉期盼。
那日王熙鳳直接把陪房的身契給了迎春,邢夫人也是一肚子的不合時宜。可她只當是老太太的吩咐,不好再向迎春要回來,讓王熙鳳白得了個人情。如今聽迎春說得懇切,也有些心動:「只是你那陪房已經全了,再說日子這樣近,可到哪兒再給你尋摸陪嫁的丫頭?」
迎春就弱地道:「當時我也不知道那兩個陪房不中用。再說嫂子送來了,做女孩的也不能駁回。」
邢夫人就勢道:「正是這話。我原要見見這兩個人,好給你看看用得用不得。誰知你那個好嫂子,眼錯不見就把人送到你跟前了。我到底想著,她是管家的奶奶,得給她留些體面。再則又是你的親嫂子,還能坑你不成。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迎春當時就接道:「因此我想著,也不用駁了嫂子的面子,只給司棋定了親。等我去了那府里,過上一年半載的再讓她成親。這樣人也不用再換,我也有了可用的人,豈不是兩全。」
邢夫人也沒有什麼底氣直接駁了王熙鳳,聽了迎春的話自然意動——如此一來,等於迎春主動讓她在自己身邊放人,就是將來也可以勸著迎春與自己親近。再則等王熙鳳選的人不堪用的話,在府里傳開了,也打了這位二奶奶的臉。
邢夫人覺得,迎春這樣的舉動,才是大家姑娘的做派:哪兒有姑娘出閣,自己攥一把奴才身契的?就該由著娘家將那些奴才捏在手裡,有事由娘家給撐腰。看看那個璉二奶奶,將身契直接給了迎春又如何?還不是讓人親自求到自己跟前來。
於是邢夫人應下不說,還主動囑咐迎春:「你嫂子如今一心都在建省親園子上,也不用這點小事就麻煩她了。」聽出這是不讓告訴王熙鳳的意思,迎春哪兒有不應的。
巧雲聽後,舌頭都收不回去:「竟是姑娘一個人就辦成了?二奶奶現在知道不知道?要是姑娘好日子之時,二奶奶撒了手,姑娘也是為難。」
珍珠當日得知,也如巧雲是一個樣子,現在還不由得嘆氣:「二奶奶管著家,有什麼事兒是不知道的。再說你看二奶奶可是肯吃虧的人?沒兩天就借個空回了老太太,說是園子的事情忙不開,沒法□□操辦姑娘的婚事呢。」
巧雲不由發急:「竟是連府里的臉面也不顧了不成?」
珍珠也覺得王熙鳳這樣固然算是出了氣,可是也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嫁娶的再是庶子庶女,可是兩個府的匾額在那裡掛著,怎麼也是兩個國公府聯姻。再說她就不怕邢夫人自己接過此事,分了她的權柄?
好在老太太還沒糊塗,說出接娘娘的駕是大事,可是迎春是這一輩兒第一個出嫁的女孩,也不好馬虎了。因李紈是守節之人,不好照管這樣的事,她老人家親自委了尤氏幫忙,日日從寧國府過來,操持迎春出閣之事。